前文说到,陈婉君在紫光寺后院静松斋内,见到了王院长要推的非遗传人墨心法师,而这个人,竟然长得跟齐墨一模一样。
陈婉君在送回王院长之后,回到馆内。她从一楼逛到二楼,再从二楼逛到一楼,再从一楼逛到二楼,再从二楼逛到一楼……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墨心。
她希望安置他的地方是自己每天上下班不会经过的地方。她希望安置他的地方是离自己办公区域最远的地方。但是他又是要在馆内做展示的,他的工作区必须又要显眼。她很矛盾,这种矛盾让她抓狂。
她的矛盾,不是因为无法抉择,而是因为这抉择背后,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感与考量。在这场内心的战役中,她既是将军,也是俘虏,被理智与情感交织的网紧紧束缚,无处可逃。
最终她决定把他的工作区安排在一楼大厅左侧展厅。而把她的办公室搬到二楼右边走廊尽头。这样一来,只要在一楼大堂中间做一个展示用玄关,那么他就算要上二楼,也会走左边楼梯。而她只要保证永远从侧门进出,就不会轻易碰见他。
一周之后,陈婉君将一切安排妥当,便通知了王院长。王院长对她的度表情非常惊喜,她立刻答道:
“陈馆长,我现在去临安接他,下午跟他一起过来,你在吗?”
“我不在,场地都安排好了,你们到了之后,门口安保会带你们去他的工作间。如果你们带了展品,就让安保带你们去二楼特殊展品储藏室,我会尽快做展示。”
“好的。那他住哪?”
“馆对面非遗艺术酒店先住下,稍后我会帮他寻个合适的房子。”
“好。”
陈婉君挂掉电话,立刻就离开了会馆,直接奔去齐墨的家。她一直收拾到夜里陆羽鸿找上门,她才停止。
陆羽鸿进门现齐墨的家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而陈婉君正带着手套,满脸疲惫地坐在客厅地板上。
“你怎么突然来帮他收拾屋子?”
“他回来了。”
“……”
陆羽鸿听见陈婉君的话愣在了原地,呼吸都停滞了。
「真的吗?真的吗?」
「不可能的啊!他明明留了遗书,他怎么可能回来?」
「而且就算他大难不死,他也不可能时隔五年才回来啊!」
「而且他回来了,她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见陆羽鸿突然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表情凝滞,陈婉君又补充道:
“其实是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人,是一个出家人。他是墨拓传承人,名字里也有墨字,想在我那里待一段时间,我觉得他俩有缘,所以我想把这里收拾出来借他住几天。”
陆羽鸿这才缓过来,开始喘气。陈婉君能这么大方,把自己一直封存起来的充满回忆的地方借给别人住,说明她开始在心里清退他了呀,想到这里,陆羽鸿还是有点欣慰的。他好像一下子就来了力气,更多了一分情感上的冲动。
“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不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回家了。”
陈婉君说着就慢慢站了起来,脱下了手套,然后把它们扔进了垃圾袋中,又把垃圾袋口扎紧。陆羽鸿接过那袋垃圾,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累了吧?我送你?”
“好。”
车开到半路,陆羽鸿又开口道:
“我明天休息。”
“那一会儿上去吃点再走吧。”
陆羽鸿点头,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他这些年来,每一次夜里送吃的,他都是这样想的。他知道,机会是需要自己创造的,但是他始终把选择权,留给陈婉君。陆羽鸿是一个极度需要掌控权的人,但他却在爱情中,交出了自己所有的控制权。
“你今天带了什么?”
“桂花燕窝炖奶。”
“哦,这个真的很好吃。”
“今天能不能留在你家住一晚?”
“……”
陈婉君的沉默,让陆羽鸿的试探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其实陆羽鸿真的是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就凭他如今在陈婉君心里的地位,他若是进了她的家,硬是赖着不走,陈婉君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哪怕他把她直接带回家,陈婉君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他就是在等,在等陈婉君主动留他的那一天。他要明确陈婉君对他的感情。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他要的不是感激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他认识陈婉君快十年了,但是只要她一天不开口,他就一天不行动。这个精神洁癖严重的完美主义者,或许再等个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晚陆羽鸿将陈婉君送至楼下之后,递过了保温盒,他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便以临时有事为借口,没有再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