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官见状,一脸惋惜的跺了跺脚,接着快步向着朱允炆的寝室而去。
宫室之内,红烛暗暗,凉风侵床。
朱允炆半露着衣裳从床上坐起,他的身旁,一名宫女沉沉地睡去,再无半点鼻息。
“陛下,陛下,门外唐老撞柱而亡了!”
朱允炆似乎对唐仲实的死亡一点儿也不关心。
他摆了摆手,对着小宦官道:“朕知道了。”
小宦官看着自家陛下没敢多言。
朱允炆穿好衣服,好像清醒了不少。
初秋时节的寒风让他有些感到冰冷。
他来到一旁的灯烛前,用手捻了根信子,挑了挑跳跃的烛火,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庞。
他的脸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之后,朱允炆说道:“让李景隆、杨士奇、平安三人觐见。”
小宦官连忙下去,前往通知。
杨世奇和李景隆躲在一处屋檐下,看着这暴雨渐渐渐渐的变小,直到完全消失。
天边厚厚的云层散去,露出一缕天光,重新映照着宫墙。
“李兄,走吧。”
杨士奇对着身边的李景隆说道。
说完抖了抖袖袍,泰然自若地走向朱允炆的寝殿。
平安早就到了。
对于这二人的拖延,朱允炆却并无半点的责骂,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一样。
“见过陛下!”
只有李景隆行礼道。
朱允炆看向杨士奇,后者则是以一种极为嚣张得态度对待面前的皇帝,没有半分恭敬。
李景隆有些焦急地给杨士奇使了几个眼神。
“看来杨士奇你也觉得朕已经走投无路了吗?”
自嘲一笑,朱允炆嘴角掠过一抹苦涩。
杨士奇直面朱允炆,竟然笑了。
“陛下难道不知兵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朱允炆一改往日的轻浮,张开双手说道:“朕是真正的皇帝!没有人能够处决朕,远在金陵的朱棣也杀不了朕!只要朕活着,朕就是大明的皇帝,朕就是正统!”
平安见势,双膝跪地,表达自己的忠心。
“陛下永远是臣等的陛下,愿誓死追随!”
朱允炆拂袖道:“即日起,赦免铁铉、盛庸、卫青一切罪过,重新重用!杨士奇,你是朕的谋主,你来说说,朕该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允炆此时好像回到了他最巅峰的状态。
只是杨士奇知道,现在的朱允炆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出于某种需要,现在的朱允炆还有他辅佐的必要,杨士奇想了想之后,说道:“陛下可知淮河水患一事?”
虽然深居宫中不理朝政,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朱允炆还是清楚的。
“你说的是燕逆掘开河道,水淹我军,同时也导致淮河两岸百姓流离失所的事?对方此事做得的确未免太过!”
杨士奇嘴角冷笑,继续说道:“的确如此,为君之道,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燕逆此时占据天时地利,但是已经失了民心,我们为何不趁机收拢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