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时意气,痛失遮风挡雨的庇护所,不值当。”
郑玉晚和谢兰清当初能留在谢府,究其根本还是华阳大长公主和谢循出面发了话。
他能一句话留下她们,自然也能一句话赶她们走。
怜若抿了抿嘴,直接趴在案上,“好吧,那我陪着姑娘。”
“你呀。”
……
紧赶慢赶十来日,脂粉做出一批,家训也抄完了。
“你家姑娘呢?”灵舟瞥了一眼怜若奉在都承盘内的厚厚一摞家训,语气冰冷。
怜若耷拉着眉眼,“补觉。”
灵舟瞧出怜若的怨气,接过都承盘,“隔了这么些天才交上来,世子能高兴吗?你家姑娘莫不是还想接着被罚?”
怜若下意识护主道:“我家姑娘不是故意懈怠的,她每晚都在挑灯抄家训,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家姑娘根本就没有错——”
“你这话,若是这院里旁人听见,你明日就会被赶出谢家。”
怜若的脸霎时就白了。
灵舟睨着她,严肃道:“对错与否,是你一个小丫鬟说了算的吗?那是主子决定的。
“主子说你家姑娘错了,她就是错了。你再委屈,也给我憋在心里。
“若敢当着主子的面从眉眼间露出一分不满,最轻也是滚出谢府。”
怜若憋着眼泪,鼻尖酸涩,嗫嚅道:“我懂了,谢谢灵舟姐姐。”
还行,不算太倔,“既然懂了,去叫你家姑娘过来亲自给世子解释。”
“是。”
……
“东西放下。”
谢循刚下值,还戴着玉发冠。
外袍已脱,留一袭单薄的月白长衫,愈显肩宽腰瘦,清贵端华。
郑玉晚应声走近,轻手将都承盘放在凤雕翘头案面。
谢循随意挑开两张家训,都是郑玉晚的字迹。
再给她十个胆子,应当也做不出代笔糊弄他之事。
“知道为何罚你吗?”
“我说过不会再娶你,便是你将我身边女子都赶走,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到底要逼我做到哪种地步才肯死心放手?”
“杀了你?杀了你母亲?”
郑玉晚本死气沉沉,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应激:“不要!”
蓦然撞进谢循那双浸着无尽厉色的漆瞳,害怕到放软音色,“我和余嘉玥不是因为表哥打起来的。”
“我以后不会再肖想表哥,也不会再因为表哥针对任何人,更不会再让我娘伤害傅郡主。”
“求表哥千万不要再囚禁我娘。”
一字字碎玉泣血,凄婉但又透着彻骨的清寒。
那双桃花般娇媚的眸盛着楚楚动人的泪水,眼眶泛着秾丽凄美的嫣红。
正逢漫天霞光破窗而入,大朵大朵泼洒在她纤薄玲珑的身段上。
如此的惊艳夺目。
她这个位置,站过灵舟站过谢廉,却不曾有一刻让谢循意识到这晚霞竟会美到这种地步。
他别开眼,语气冷得砭骨,“你最好说到做到。若再有下次,我便让你娘消失。”
“多谢表哥愿意信我最后一次。”郑玉晚福身行礼。
盈动到此刻的泪珠夺眶而出,清脆地砸向青石地面。
谢循的视线挪回书房时,郑玉晚窃蓝色的裙摆已莲花般开在院中苍翠的绿竹之间。
他强压下心口的异样和翻涌在脑海里的前世记忆,一切如常地处理起白日送进定国公府的信件。
他不能爱她。
他绝不能爱上一个空有皮囊的蛇蝎女人。
他如此一遍遍警告自己。
小说《小哭包不追了,腹黑权臣悔断肠》第7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