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庞博弈撇开眼不去看他,然许黟的笃定的声音依旧传入耳内。
许黟的声音还在响起:「老师,伸手让我瞧下。」
庞博弈冷声道:「你怎变得如此罗嗦,实在令人生厌。」
「嗯。」许黟笑笑,拿过他的手道,「只要能给老师瞧个平安脉,老师讨厌我也无妨。」
庞博弈:「……」
揣着手看着他们谈话的庞叔,没忍住地呵呵笑出声。
大郎年纪上来後,变得有些固执,便是他这个看着长大的老仆人,有时候也拗不过他。
如今能有个压得住大郎的人,在庞叔看来,是好事。
许黟给庞博弈把脉中,听得庞叔笑声,瞥了他一眼,声音幽幽飘过去:「庞叔,等会你也要瞧。」
庞叔:「……」不是,怎麽还有他啊。
这下子,庞博弈才算满意。
许黟瞧得认真,庞博弈的脉象微小,其气血不足,身体阳气虚,不算健朗。
论年纪,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许黟所担心的老年病都没出现。他一问,就知道这些年,庞博弈算是听他的医嘱,没有再如何饮酒。便是饮酒,也是饮许黟酿煮的药酒。
当年为这事,许黟特意酿煮了不少酒放在他这里。有庞叔约束着,他时不时就小酌一杯,反倒是有健身之效。
庞家对吃食方面有所讲究,庞博弈素来不喜大鱼大肉,饮食多是清淡为主。
这习惯很好,许黟让庞叔以後继续按这个饮食来安排。
阳气虚,气血不足在许黟看来问题不大,开几个药膳调理便好。
庞博弈施施然地看他伏案写方,对着许黟和庞叔道:「你们就爱瞎操心,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是个清散闲人。」
许黟头也不抬:「老师说的是。」
下一刻,庞博弈榔头捶在他头顶,气笑骂道:「你可在听老师的话?」
许黟捂着被捶的地方,紧皱着眉梢,疼得来回揉:「老师,疼……」
庞博弈不为所动:「疼就对了。」
他都没用力,疼字从何而来。
许黟清朗一笑,将揉着脑袋的手放下来,案上的方子已写好,他叮嘱庞叔几句,便请庞叔坐到旁边来。
庞叔犹豫地坐下来:「我怎也要瞧呐,别看我满头白发,身子骨比大郎还硬朗着。」
「……」庞博弈在旁瞪他几眼。
许黟温和道:「庞叔的身体我自是明白,可惜年岁不饶人,古稀之年难见,庞叔身体再如何硬朗,平日也该保重身体。」
庞叔点点头。
对上医者,他们这两个年纪大的老叟,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