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呼吸不匀,胸脯艰难地起伏着,沙哑道:
“日后不能说再也不理我。”
她颤了颤,原来那日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在他有力的臂弯间转过身子面对他:“那日说笑的,不要放在心上了。忘了罢,我以后不会再说。”
“嗯。”他低低应一声,将脸埋进她怀里蹭蹭,有一些湿热透过轻薄的衣裳探了一下她的腹部。
又哭。
书生真的哭包石锤。
竹意先前认为他是个没有心事的人,他总是在笑在开心,似乎过往不好的事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现在她不这样认为。现在她明白,原来能对他造成影响的是重要的人,他并不是没有心事,他只是将心事埋葬的更深。
缺爱的小孩总是这样,迫不及待地向别人展示自己的优秀与好处,将不好的那面深深藏起来,怕自己惹人厌烦,敏感又小心,生怕哪里不周到就让别人失去了好感。
其实或许别人的好感也并不是一件很值钱的东西。
喜欢是两个很玄幻的字。就好比,李晟轩站在这里,无论他好与恶,无论他是否优秀耀眼,竹意最终都会喜欢上他。
正如他从一开始就毫无理由地喜欢她一样,他们是为爱彼此而来,爱并不需要条件和门槛。
爱本身就是一种突破规则的即兴发挥而已。
他不让她离开,那竹意只好一直在这陪着他。
只是辛苦了听禾,送了自己的那份药还得帮竹意给那五壮汉送去。
约摸一炷香后,他们又陆续吃了粥,书生的晚膳也是竹意喂的,他不知怎么了,格外严重,喝了药也还是巨烫,她真的慌。
思来想去都没辙只好弄点物理降温的办法。
竹意到凉水中泡了半个时辰,然后才上下门牙打着架,换了干净的里衣摸到他床上去。
书生原本被烧的一直胡乱喃喃,她的气息方一靠拢,就被他一把揽到怀里去。
他将滚烫的脸蛋贴到她冰凉的额头,此时干燥的他如同得了一块透凉的冰玉,小心翼翼,却又情不自禁。
竹意翻个面,背对他,这样脊背可以紧紧贴到他胸口帮他降温,冰凉的脚心踩在他滚烫的脚背上,两人一个是火山,一个是冰雪,融到一起便成一滩不分你我的灰烬。
在她翻身之际,他俯首,将脸埋进她后颈窝,熟悉的味道教人心安,呼吸热气全数洒进她的毛孔。
他将她死死圈在怀中,踏实的凉意才教他呼吸平稳了些。
竹意被禁锢的难受,手臂有点麻,她动了动,又想翻个身。
扭来扭去不小心蹭开了他面前的襟口,意识到后,脸颊晕染上两抹丹霞。
她尽量小心翼翼地转过身面对面,想帮他将衣服理好。
可视线却在触及到他胸口时瞳孔骤缩——
他的胸口!
有一个蝴蝶掌印?
这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印记了!
她眼中盛满惊愕,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胸口上的印记。
“姑娘,喝一杯吗。”
头顶传来低沉沙哑的磁性男声。
“???”
李晟轩醒了,他面色酡红,眼睛亮的可怕。
“你?”
“我?”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