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细碎光影洒落在李府的饭厅内。今日,李明仪难得休沐,与家族众人齐聚一堂。饭厅中摆开两桌,家人们按序围坐,兄弟姐妹,父亲的妾室与庶出子女也都在列,李明仪陪着母亲刘氏端坐主桌。
李明仪捕捉到母亲神色间的异样,静候母亲与他诉说,喝了口汤,刘氏搁下碗筷,微微侧身:“乐儿啊,你可晓得,何宝一家,今日竟回来了。”李明仪手中竹筷地一顿,眼中满闪过一丝惊愕,旋即放下碗筷,追问:“回来?这十年来,陛下禁令高悬,猎场出入管控森严,他们如何能随意进出?”
刘氏幽幽叹气,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复又压低声音:“这事儿说来话长,那何宝,早些年娶了咱们府里负责浆洗衣裳的小丫鬟陈仙,没多久便添了个孩子。约摸在你回京前半年,某夜,他们一家三口竟偷偷出逃。”
这时,刘氏面露难色:“乐儿啊,我就跟你商量一下,到底是留他们一家三口呢,还是不留啊?这留呢,他们当时又自个去逃跑,对吧?这不留呢,始终是家生子,都跟我们这么多年了,母亲真的是很难很难下判断,这个事情由你来做主好了。”
三家仆簌簌抖,瘫跪在地。李明仪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寒声质问:“当日你一家人出逃,遇到何人?何事?如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何宝吓得肝胆俱裂,涕泪横飞,哭求道:“二少爷饶命啊!是猎场的一个侍卫抓了我们,他好似早就知晓我们身份,还特意支开一人,引着去寻夫人住处,我们实在不敢不从啊!”李明仪心头一沉,此事果然透着古怪。
“那侍卫长什么样子?”
“耳朵这样。”何宝竖起手比在耳边,“看起来很机灵。”
李明仪问完了想问的,马上命人将何宝拖下去打了o大板,打得几乎半死,扔到河边,任其自生自灭。
随后,看着瑟瑟抖的陈仙母女,李明仪缓声:“你们到底是妇孺,我也不忍太过苛责,只是府里断不能再留。”随后命人将她们卖。
处置完何宝一家,李明仪对刘氏说:“母亲,孩儿看他们一家三口着实可怜,毕竟在咱们家多年。但有了出逃这等异心,咱们府里实在不敢再用。孩儿私下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自行讨生活去,也算是全了多年主仆的情分,母亲以为如何?”刘氏微微叹气,轻声道:“乐儿考虑周全,就依你吧。”
随后,他当即吩咐龙颜喜下去严查,在自己回京这一关键节点,皇家猎场值守士兵有无异常辞职之人,不出半日,消息传回,果真有一人,名为罗正院。
御林军指挥使王可接到传唤,心中忐忑不已,知晓事关重大,一路整理衣冠,忐忐忑忑地走进了文华殿。只因今日,国公爷亲自召见,要问他事情,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脚步都有些虚浮,暗自揣测着国公爷此番召见究竟所为何事,又该如何应对才好。
“国公爷,”王可趋步上前,恭敬行礼,额间隐有细密汗珠,“这罗正院此前在御林军当职,脾气急躁莽撞,行事不知深浅,得罪了诸多同僚,实在难以继续留在御林军,下官这才将他调至猎场。”
言及此处,似是突然意识到言语不妥,又忙不迭补充,“国公爷明鉴,下官绝非有意排挤,实在是他那性子……”李明仪抬手,利落地打断他,“既如此,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王可面露难色,嗫嚅道:“下官听闻他已辞官,现下不知所踪,若国公爷有需要,下官定全力找寻。”
自己潜伏景国之时曾搅弄风云,又怎容他国奸细在燕国故技重施。此刻线索初现,他决意顺藤摸瓜,哪怕穷尽心力,也要将这潜伏暗处、危及燕国的间谍网络连根拔起。
入夜,秋兰眼皮沉重地睁不开眼。日间,李明仪回来过别院一次,见缝插针地和她亲密了一番,她现在还觉得浑身酸软。
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个觉,也等不得他回来了。谁知,半夜,那个人却悄无声息地欺身而上,温热且急促的气息肆意喷吐在她耳畔,想起白天他的疯狂,她在他身下左扭右扭就是不如他的愿。
他终于不耐烦,将她勾在他脖颈的手用双手拉了下来,按在她耳侧,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秋兰不敢明着拒绝,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去。
他松开她的手,扯过一件单薄的白袍未及穿戴整齐,便决然地从床上起来,大步,迈向了外室,背影冷硬。
秋兰见他走,心瞬间被揪紧,匆匆追了出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惶恐:“你要去哪里?”说着,从身后紧紧环抱着他,她眼中盛满泪水,虽然心底深处有一种对他索求无度的害怕,可这畏惧又被害怕他离去的惶恐所掩盖。
李明仪却仿若石雕,对她的询问充耳不闻,眼神冰冷。他垂眸瞥向那缠在腰间的手,无情地将其掰开,脚下步伐未停,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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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泪,瞬间决堤,汹涌而出。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再次拦在李明仪身前,带着哭腔:“你不准走!”
此时,李明仪终于顿住脚步,脸上神色阴霾密布:“你到底给还是不给?”秋兰自然知晓他话中的深意,她羞怯地低下头,双颊红得烫,贝齿轻咬下唇,久久沉默不语。
李明仪见她这般模样,便知自己已然胜券在握,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旋即如一把将秋兰抱起,转身走回屋内。秋兰蜷缩在他怀中,揪着他的衣襟,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