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好笑地看着她。
她算是看明白这姑娘什么心思了。
只是韩蓉难道不知道萧寂有未婚妻了?
她这样的性子,怕是也不太可能给人做妾吧?
“韩姑娘请坐吧,我们聊聊?”沈兰好脾气地说。
韩蓉虽然嫌弃,但来都来了,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她一屁股坐下,品了品茶水,发现是上等的岩茶,点心看着也不错,总算没那么生气了。
她斜眼看沈兰,问:“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不合适吧?”
“韩姑娘误会了,我白日来衙门做事,不住这里。”
“你为何要做仵作这行当?难不成是家学渊源?”
若沈兰是仵作之女,那韩蓉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她了。
沈兰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高低贵贱,仵作虽是与死人为伍,做的却是为死者鸣冤昭雪的好事。”
韩蓉撇撇嘴,明显看不上。
“当然,最主要的,我是孤女,要靠一门手艺谋生,正巧萧大人愿意雇佣我而已。”
“你当真会验尸?”
“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你一个女子,为何不学刺绣、不学裁衣、不学厨艺,偏要学验尸?”
沈兰给出一个韩蓉无法理解的答案。
“因为只有验尸是伺候死人,而非伺候活人的。”
“伺候活人不好吗?”
“当然不好,活人有脾气,会打人,骂人,甚至会杀人……”沈兰目光直白地投向韩蓉,“而死人不会。”
韩蓉傲娇地哼了一声,“死人多可怕,而且臭烘烘的,也就你一个贱民才会干这个。”
沈兰不置可否。
如果死的是亲人,那便是再面目可憎,她也不会觉得难看。
“韩姑娘与我知道的世家女子也不太相同,活得肆意潇洒。”
沈兰见她能随意出门,就知道她在家里肯定受宠,而且没受太多束缚。
韩蓉骄傲地说:“这是我阿姐为我求来的,她说,女孩子出嫁后就要受各种约束,在娘家时就应该活得自由随意。”
沈兰第一次听说这位刘夫人,好奇心作祟,接着她的话题问:“令姐可是前任知府的夫人?”
“是啊,如今她已经是户部侍郎夫人了。”
韩蓉显然很敬仰自己的姐姐。
不等沈兰发问,她继续说:“我阿姐说了,等她安顿好,就派人来接我去汴京,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汴京呢。”
沈兰随口说了一句:“以韩姑娘的年纪,去了汴京应该就会嫁在那边了吧?到时候姐妹俩也有个照应。”
韩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瞪了沈兰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没有我,你就能得萧大人的喜爱吧?”
“什么?”这哪跟哪儿?
“哼,你处心积虑跟在萧寂身边,不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你这样的出身,给他当个婢女都不够格!”
沈兰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仵作,不是婢女。”从未听说,当婢女还需要身份的。
她好心提醒韩蓉:“萧大人早定亲了的。”
“我知道,萧大人与未婚妻并无感情。”
“那又如何?他又不能退亲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