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响了一句,录音戛然而止。
玩具已经彻底坏了。
贺瑾时强忍着悲痛,颤抖着蹲下声,把四分五裂的录音玩具捡起来。
他没护住小鹤,也没护住他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他仿佛看见小鹤在他跟前又死了一次。
看见他安慰他别哭,说他不疼……
贺瑾时护着碎裂的玩具,绝望又痛恨凝向江云舒:“这录音玩具里的话……是小鹤留给你的最后遗言。”
“他最后阖眼时,说他有点累,想睡觉了,等阿妈来了,就叫我叫醒他……”
“他临死都还在等着你去看他!可你呢?江云舒!你帮着外人害死了你的儿子,午夜梦回你就不会亏心吗?!”
贺瑾时的嘶喊太悲切,一时间,江云舒都被震得说不出话。
直到念安被吓得哭了起来,贺俊杰冲进了屋。
“弟弟,你败坏我的名声就算了,不能总拿孩子开玩笑,我早上带念安去领粮食的时候还见你把小鹤送去军区幼儿托教所了。”
“云舒,不信你问念安,孩子可不会撒谎。”
念安哭着点头,眼睛瞟着贺瑾时却不敢说话了。
“滚!”
贺瑾时话落,江云舒就挡在贺俊杰面前:“贺瑾时,你冷静点……”
“你也给我滚!”
贺瑾时猩红着眼打断,一把扯下墙壁上挂着的镰刀:“再不滚!就别怪我控制不住杀了你们!”
江云舒脸色变了又变,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带着贺俊杰父子快速离开。
屋子很快恢复寂静。
结婚这么多年,这还是江云舒第一次被贺瑾时逼得让步。
可他却没有半点高兴,心头只有耻辱的可笑。
缓了很久,贺瑾时把屋子里儿子的遗物都收起来,包括那个已经坏掉了的录音玩具,一起带到了墓地,尽数烧掉。
期间,江云舒一直没有露面。
贺瑾时也没再想她一次。
就当她死了。
……
转眼二十几天过去,江云舒也一直没回家。
距离贺瑾时离开漠河,只剩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