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青春痘只剩下额头的几颗。褪去痘痘的李静肤色明净,额头饱满。她笑起来眼睛像两弯会说话的月牙儿。和五班的音乐生站在一起,略显暗淡。如果和美术生站在一起,她清秀动人,举止文静。
单飞那,这个二百五,领悟不到她肢体语言传递的讯息。
但见,她左手拇指微微在渗血,显然是刚刚被刀片不小心划伤的。
她有些着急,终于忍不住说:“单飞,你能帮我切一张纸吗?”说完,她脸红了。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磨叽半天才开口,简单的一句话她在心中挣扎的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单飞一口真气,切完了整张纸“随便拿,我这么多也用不完。”
李静潜意思的要伸右手去拿,刚抬起胳膊,她又缩了回去,她知道她应该伸出左手,这样她的伤口他才能看到。
于是,她翘起食指,细细的一条带有纹理的红色血线,一览无余地展示出来。
单飞已经递过来两张厚厚的白卡纸——它像一睹白色的背景墙,遮挡了红色的血线。
她在心底哀鸣“可恶,怎么办?”
当白卡纸触碰到她食指的那一刻,她本能的喊出了心底里的那声哀鸣“哎幺。”她护住自己的伤口,一脸的痛苦。
李静看着单飞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急忙解释“是我刚才不小心,划伤了手。”
“我有创可贴。”他匆忙翻口袋。
校服的两个大口袋里没有,裤子口袋左边还是没有摸到,还好,右边的口袋他摸到一片。
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还好,他找到了。
创可贴就举在空中。
她拿定了主意,不能伸手去接,带着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他。“你能帮我贴上吗?”她在心底呼唤。
于是,她小心地伸出划伤的手指,摆在他面前。
他只有片刻的犹豫,还是大方的撕开创可贴“你先忍下,贴的时候会有点疼。”
“嗯。”她的声音轻的她自己都听不清,只是觉得心口暖暖的,好像有一股电流从指尖涌入全身。
她在心里数,1、2、3,刚数到4,他就收回了手。
他微笑“下次切白卡纸,直接找我。”
她脸颊绯红,笑的很好看“谢谢,那我下次一定要麻烦你了。”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
单飞面色如常,表情淡定、自然。他低头在硫酸纸上描草图,好像刚才她没有帮李静粘过创可贴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很乱,趴在书桌上发呆。
李静返回自己的座位,看着手里的白卡纸,脸颊越来越红。在李静回头的时候,单飞依然专注闷头画草图,她不知道……她还要等多久他才能抬头。
我抬起头,和李静四目相对。
她看到我,迅速的收敛了满脸的笑意,别扭的转回头。
我有些心烦,摆弄着手里的自动铅笔“咔吧,咔吧,咔吧……”按了好多次,直到里面铅芯掉落在地上,折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