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陈焕扭头瞪过去,肩膀一疼,倒抽了口气。
眼前短暂地黑了一阵,才渐渐缓过来。
他被气得牙痒痒,想骂又不敢真骂主子,只能咬咬牙憋回去。
最终,没好气地瞪了枫黎一眼。
反正偷偷瞪人已经被发现过了,瞪一次也是瞪,瞪两次也是瞪。
总得让他舒心些吧!
不然,别说伤口,就是气也气死个人了!
枫黎瞥见他的下颌骨微动,便知道这人又在暗地里咬牙切齿了。
她低笑一声:“陈公公这咬牙切齿的是想说什么?”
“郡主误会了,奴才只是伤口有些疼。”
“是么?”枫黎故意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有什么直说便是,本郡主赦你无罪。”
力气不大,但还是疼得陈焕差点没控制好表情。
他真想狠狠骂一句“混账”。
只是这话太重了,他不敢骂的这样难听,便咽了回去,只骂道:
“郡主真是不识好人心!”
第十八章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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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是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枫黎扫过他尖酸刻薄的脸,与那双颇为阴郁的凤眼对视。
恨恨的,骂咧咧的,好像还有点儿生气和委屈。
她头一次见陈焕这样。
能见到一个人隐藏的一面,就说明……
有机会与人拉近关系。
思及此,她在对视中轻笑出声。
这一笑,陈焕的耳根竟是浮出一抹红色。
他强压住心头的气:“郡主难不成有什么怪癖,喜欢叫下人冒犯?”
“本郡主心胸开阔,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枫黎一开口,陈焕额角抽动两下。
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在阴阳他斤斤计较、小肚鸡肠呢!
“我知陈公公此言不一定是冒犯,兴许只是肺腑之言,我喜欢听人实话实说,最讨厌那些阿谀奉承、蝇营狗苟之辈。”
陈焕越发觉得郡主骂他,心中挺没好气的。
说出的话看似恭恭敬敬,实则阴阳怪气。
“郡主明察秋毫,奴才怎样敢在郡主面前搬弄是非,胡言乱语。”
“噢,那陈公公的意思是——”枫黎拉长尾音,“把香阳送到我身边,是为了我好?”
陈焕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而枫黎瞧见他在冬日里额头上竟还浮出冷汗,顺手用袖口给他擦了擦。
她没少亲自照顾浴血奋战的兄弟,深知受伤的人需要保持体温,就习惯性解下斗篷,罩在了陈焕身上,一切都是在面对伤员时的本能行为。
而她却眼尖地发现,陈焕微怔之后别开了脸,看起来不太自在。
呵,真是新鲜。
上回见陈焕脸红,她就觉得新鲜。
在宫中二十年的人了,按理说应是什么腌臜龌龊都见过了才对。
就连她在王府在军营,都偶尔撞破过几次呢。
可陈焕竟然这么轻易就红了耳朵。
她停顿一下,继而轻笑:“陈公公?”
陈焕的喉咙微动,因失血和疼痛而失力的手指不自觉在带着体温的斗篷上蹭了一下。
他肯定不能说什么梦不梦境的,于是理理心绪,面不改色地说了谎:“奴才在宫中时间久了,知道那奴婢性情纯良且颇讲情义,皇上既然了吩咐奴才,奴才自是要把靠谱的下人调给郡主差遣。”
他还是把皇上的名义搬出来了,怎么也不会承认是自己脑子一抽想“帮她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