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鹤喙楼猖獗,勇毅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打听到鹤喙楼下一个目标是卫锦岚。
勇毅侯是个布局高手,放出风声说卫锦岚今日一定会去浮思阁吃酒。鹤喙楼杀人一向直取心窝血,一招毙命。
为了又抓住鹤喙楼杀手,又护住儿子,他不但派出了府中百名死士,还与刑部暗中联手,让刑部增派了人力,潜伏在卫锦岚周围。
一旦鹤喙楼杀手出现,死士和刑部之人就会从天而降,不惜一切代价力求抓住活口。
“所以,你的好儿子,被我打倒在地,肋骨都踩断了,也没有人敢上来阻拦。生怕侯爷这一张大网抓不到一只自投罗网的鸟。”
幽静的屋内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颜如玉一身红衣斜斜靠在勇毅侯的书房立柱上,似是在闲聊。
屋子里有一张书桌。勇毅侯五十有余,花白的头发,端坐在紫檀雕的五接雕花栲栳椅上。
心口插着一朵诡异的玉色兰花。
兰花在昏黄的烛火下泛着莹莹的光。花儿半嵌在他的心窝,尖锐的花瓣尖儿上还挂着鲜红的血珠。
勇毅侯死死地盯着眼前近乎妖孽的男子。
林敏君出事之后,他布下这样一个局,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是颜如玉,也没算到他竟然胆敢单枪匹马地出现在侯府里!
侯府里的死士大部分都被调去抓鹤喙楼杀手了,好一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
他垂下头看看自己的心口。
大意了!
就这样让颜如玉轻而易举地取了自己的性命。甚至死在书房里,也无人知晓。
“没有你儿子引走死士和刑部,我也进不了勇毅侯府。”颜如玉慢慢靠近他,玉雕般的面容早已敛去平日伪装的柔和,眼眸黑沉,如同一只猎豹正看着自己利爪下奄奄一息的猎物,“恰如当年没有你引路,万勰帝进不了广阳城。”
顿了顿,他捏住血红的衣摆:“也就没有我这一身红衣”
京城里谁都知道颜如玉爱穿红,可谁又知道是这红是血的红?
是广阳旧人来报屠城之仇的。
“你——”是谁?
勇毅侯的眼神开始涣散。
“这时候了,你还好奇我是谁,”颜如玉勾唇笑了,“不该想想你的儿子是否活着吗?”
勇毅侯眼珠子动了动,费力张了张嘴:“放了他——他、是无辜的”
颜如玉淡淡地笑着看他。
勇毅侯突然明白过来,千方百计得到的鹤喙楼准备杀卫锦岚的消息,才是一个局,颜如玉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
“可以,”颜如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探出手将勇毅侯怀里的令牌取走,“我替你报危,他就可以多活几日。”
至于是否完整地活,就看那小大夫是否忍得了了,以他对她的了解,此刻多半已经拿着那个混球练手了。
他捏着勇毅侯心口的兰花,旋转着抽了出来,血喷涌而出,
“呲——”的一声,夜空中划过一道尖锐的信号。
一下,又一下。
马车外的人都听见了。
李小川没见过,还挺稀奇,望着夜空喊道:“桑大夫,桑大夫,快出来看,有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