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叹了口气,在秦斯的衣柜里挑挑拣拣了半天。
……
姜鸦坐在床边,还在构想着她的几种逃跑可能,宿舍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来人是队里的军医,黑色头发,浅金色眸子,左眼正下方两厘米左右之处缀一颗泪痣,衬得气质更加温和疏离。
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但不知为何今天的衣服和往常很不一样,穿着一件只在下方缝有三颗扣子的衬衣,领口大敞着,露出轮廓漂亮的胸肌。
厄尔注意到姜鸦的目光,不太习惯地拢了拢领口。
姜鸦没太在意,看了眼他的脸。
嗯,带着止咬器,暂时安全。
于是紧绷的肌肉又松弛下去,懒懒地窝回床上眯着。
厄尔走到姜鸦的床边,将椅子拖过来放在她对面较近的位置,动作自然地弯腰坐下。
躬身的动作让军医本就松垮的衬衫完全敞开了口子,衣服底下那有棱有角的肌肉块和深入裤腰的人鱼线有一瞬间暴露在视线内,又随着他坐直了身体隐没。
这个距离,姜鸦能够清楚地听到他被过滤面罩放大的浅淡呼吸声。
虽然看不到他的嘴角,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眯起了一个令人放松的柔和弧度。
“这是你的身体检测报告。”
纸质摩擦声中,厄尔将几页文件抽出递给姜鸦,习惯性挂上礼貌又疏离的笑容。
厄尔的声音清润醇和,带着丝丝安抚作用,张口就给人一种信任感,语气熟稔像是老朋友间的交谈。
姜鸦对此不予评价。
类似的声线用法,她在帝国贵族肮脏而充满谎言的交际间见过很多了。
一边亲亲切切地搂着你的肩膀一口一个朋友,一边背地里狠狠给朋友两肋插两刀。
姜鸦只好再次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睡得凌乱的头发接过文件看了看,视线一行行扫过上面的图文,像是在随意略读着。
但其实几乎什幺也看不懂。
这些乱七八糟的术语缩写和加号减号上下箭头都什幺玩意儿,还有他龙飞凤舞的亲笔诊断——这写的哪国文字?
“嗯……”
姜鸦一脸认真,装模作样地一张张翻看手里的天书,好不容易翻完最后一页,擡起头一脸沉凝地注视着军医。
这种万能表情很好用,至于具体什幺意思,自己脑补吧。
“也就是说——”姜鸦沉沉拖长尾音,故意等厄尔自己补足解释。
“哦,抱歉。”厄尔恍然,一脸懊恼地抽取出第二份文件,再次递过去,“弄错了,这份才是。”
“……”
姜鸦表情瞬间收敛,握着文件的手僵硬了一下。
“演技不错。”厄尔倏地笑了,慢悠悠地把文件收了回来,“不骗你了,两份都是真的。”
姜鸦觉得眼前这张俊逸的脸有点惹人生厌了。
“我承认,上面的数据我看不懂。”姜鸦“啪”一声把手里的废纸撂在了桌上,“现在你可以随便编点什幺骗我了。”
她很少看自己的例行体检报告一类的东西,反正每次的结论都是健康得很。
“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厄尔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惋惜,“只是在你体内检测出了具有迷幻作用的药物成分……事先说明,我们并没有给你用过这种东西。”
言外之意,帝国那群狗贼偷偷给你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