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茶还未凉,几人被喊去了堂屋。
进门时,谢蕴与大嫂白氏按规矩落后戚钰、戚显半步。
忽的,只见戚钰身子不稳,一副伤势惨重的模样,还凄凄惨惨戚戚的唤了声——
“娘……”
戚显深吸口气,垂在身侧的拳头硬了。
谢蕴垂着眼,不听不看。
戚钰与永嘉公主哭诉几句,果不其然被带着进了里间看伤势去了。
谢蕴瞧了眼戚显,分明还是那副神情,她却是隐约又从那张脸上瞧出些……想进去将戚钰在揍一顿的隐忍。
在对方抬眼看过来时,谢蕴收回了目光。
正如戚钰所说,永嘉公主也着实是心疼他了,哪还有昨日训人的模样,一顿早膳,戚钰又变成了他娘的宝贝金疙瘩,真真儿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戚显没眼瞧,用过饭便借口说去练功,先行一步。
白氏难得在府中,也不急着回院子,倒是带着刚会爬的闺女莹姐儿陪在永嘉公主身边。
谢蕴想了想,起身道:“母亲见谅,我叔父叔母今日在桐疏苑摆回门酒,身边人怕是不趁手,我想着先去帮衬一二。”
“去吧”,永嘉公主和颜悦色道,又推推赖在身边的小儿子,“你为人郎婿,随阿蕴一道去,搭把手。”
戚钰方才坐直,便听谢蕴推拒道:“不必麻烦二爷了,他伤势未愈,合该好生歇息,母亲能留他叙叙话也好。”
“做甚不要我去?”戚钰不满的问。
他这般情绪直白,谢蕴哑言一瞬。
戚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道:“我伤无碍,你都已经给我上过药了,方才那话不过是哄骗母亲心疼的,走吧。”
永嘉公主:“……”
小混账!
出了云七堂,戚钰哪还有半点儿方才赖在亲娘身边的可怜劲儿。
“我听闻,你们淮扬一带,女儿出生时,父母会亲自酿一坛酒,待得女儿出嫁回门那日打开,翁婿共饮,你有吗?”戚钰侧头瞧着她问。
谢蕴步子倏然一顿,回视他。
眼瞧着那双眸子里的期待渐渐变成了莫名,谢蕴收回视线,淡声道:“有。”
戚钰又高兴起来,“那我倒是有口福了。”
“未必。”她淡淡反驳。
“为何?”
谢蕴没答,拐至去桐疏苑那条路时,忽的瞧见前面蹒跚而行的两人。
“叔父!阿执!”谢蕴急急唤了一声,快步行去。
瞧见她,谢家主脸上闪过些心虚,赶紧的推开了谢执扶着他的手。
却也为时已晚,谢蕴早已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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