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宫女先后跨入房门,其中两人举着托盘,一人提着箩筐。
“叶女史,这是您日后换洗的制服与腰牌。”
“叶女史,这是各坊的采买账本。”
“叶女史,这是您这月的银炭份例。”
三人齐齐行礼,先后出声,最后一人说完后,前面两人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眸中难掩惊讶。
叶希瞬间明白过来,这炭恐怕是有人额外为她争取的。
“多谢,三位辛苦。”叶希尽量让自己笑得得体,“东西都放下吧。”
三人先后将东西放在叶希面前,退回原地听候吩咐。
送来账本的宫女站在中间,头埋得很低,也站得离叶希最远,却不时偷看她。
叶希蹙眉,若她没看错的话,刚刚这个宫女靠近她时手好像抖了下。
难道……有雷?
她瞥了眼那一摞账本,为了保险起见,不得不问一句:“先前是谁在保管这些账本?”
送账本的宫女犹豫了一瞬,才慢吞吞开口:“回叶女史的话,是……柳女史。”
叶希蹙眉。
离宫养老的是王女史,为何她要接柳女史的活?
而且自古以来,做账可是最容易捞油水的肥差,怎么会舍得交给她一个新来的?
叶希决定试探:“我才刚调过来,就将这么重要的账本交于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送账本的宫女闻言,头埋得更低了:“柳女史最近身体抱恙,管理账本实在有心无力。”
“听闻叶女史曾经有这方面的经验,柳女史打算晚些时辰禀明刘啬夫将差事交于了你,特命奴婢先将账本送来。”
一通话下来没有一点停顿,说得也有理有据。
很明显,是事先想好的说辞。
叶希心里明白,这是有人要坑她。
借着她新上任什么都不知道的时机,先将东西送来,晚些时候再当众顺理成章将差事推到她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一来就有机遇,被委以重任,殊不知早已被算计。
这账本若是没有雷,鬼都不信。
叶希在市政的工作主要是对外接待,与很多企业代表打过交道。
人本性就爱八卦,她也免不了俗。
类似“账本暴雷”骇人听闻的事件,她也听说过不少。
账本,无论是在哪个时代,不管账做得多合理,该暴雷时还得暴。
这黑锅,休想让她背!
这柳女史,未见其人,先识其手段。
好得很!
叶希在小本本上记住这个名字,压抑着怒气道:“既然要核对账本,如此重要的事柳女史为何不来亲自来交接?也好做个见证?”
“奴婢……不知。”那宫女明显有点慌了,怕是没想到叶希这么难缠。
哼,不知,怕是心里门儿清,所以做坏事时心才虚。
叶希心中腹诽,语气不容置疑道:“把账本送回去,晚些时候在议事厅我亲自与柳女史交接。”
宫女抖着手,猛地跪下磕头:“柳女史只令奴婢送来,并未让奴婢送回去,请叶女史开恩,不要为难奴婢。”
不要为难你……
你就可以为难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