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上香,如果把谢胥晾着,明显不合适。
谢胥捏着袖中的掌心,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走进了祠堂。
乌沉的棺材停在祠堂中央,香炉上燃烧着乌木香,这倒难得成了个幽静的地方,没有人会闯进祠堂来打扰。但是门户是开着的,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想要在这里开棺验尸显然不可能。
谢胥从香案前取了三柱香,在旁边的香炉里点燃,“怎么回事?”
谢胥保持着上香的姿势,口中则是慢慢轻声。
吕嫣半低着头,跟在他一侧装作侍从:“你问我吗,你认为我会知道?”
谢胥没有说话,对着棺材已经完成了一拜。三拜之后上香结束,谢胥口中喃喃,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在对尚书说什么祭拜词一样。
“请帖送来的时候,我正跟你在一起,”吕嫣背对外面,又低着头,没人看到她嘴巴动,“你总不至于认为是我给你送的请帖吧?”
谢胥二拜,“我只是觉得此事很蹊跷。”
当时请帖,明着说是尚书府送来的。而谢胥本就刚跟尚书夫人打过交道,所以根本没怀疑。
而且尚书府请帖的规格,也不是这两天一直住在京畿衙门的吕嫣能知道的。
“因为葬礼办的仓促,所以请帖上倒是没写每个人的名字。”
是批量制式的请帖,只写了日期和悼文。但收到请帖的本身就是和尚书府都有交集的三品以上大员,自然全都会到场。
吕嫣下意识抿起了薄唇,她突然觉得这场景有些微妙的讽刺,她刚刚伪造了一份请帖参加了一场长寿宴,如今,就有另一件伪造请帖的事,送到了京畿衙门,间接也算送到了她的手里。
给吕姑娘来一手现世报?
谢胥再次持香,下拜。
“明显应该有人希望你出现在葬礼上,不论什么缘由……像是请君入瓮。”耳边吕嫣在说道。
谢胥起身,同时抬手理了理下摆。
“但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吕嫣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入瓮。”
谢胥已经朝外转身,慢慢走向祠堂外。
吕嫣低头跟在他后:“我们现在就可以转身、马上离开尚书府。不管那人是什么目的,都落空了。”
谁说这不是一个实在的好主意,只要两人马上从尚书府原路折回京畿衙门,最多给这些三品大员留下些粗鲁失礼的印象,被人骂一骂小白脸,但谢胥又不在乎。
谢胥的脚下顿了顿,“……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
什么瓮中捉鳖,他倒要看看,是谁造的这只瓮。
谢胥的回答一点都没出乎吕嫣的意料,明知道有圈套,反而往外面退,谢胥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没准,他的这种反应,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吕嫣的目光转为沉郁。
二人行至外间,尚书夫人质疑的目光,仍然虎视眈眈落在谢胥身上。刚才她已经让人问过了门房,谢胥的确是拿着请帖来的。
可是她的请帖从来都没往京畿衙门送过,谢胥的请帖,是偷的,还是抢的?
今日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无一人缺席,只有谢胥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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