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邦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脸平和:“我们离婚不会给你造成影响,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我们一样爱你,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性格不适合一起生活,你不要有压力。”
叶际卿早知道爸妈没什么感情,对于父母刻意维持的假和睦也很替他们心累,当下的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表示尊重与理解。
如今已经开学半个月,父母的应该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
叶际卿觉得自己不像他们的孩子,反而更像是公司领导与员工,每月月初或月底就有工资到账,唯一不同的是员工得干活,而他不用,甚至连面都不用见就能收到一份不菲的生活费。
不过算上姑姑姑父给的,以后应该是三份了,毕竟爸妈另起锅灶了。
明年过年跟谁走这也是个问题,但他转念一想,爸妈没离婚的时候他也经常一个人过年,离了婚更没人管了。
叶际卿看左右无人,长长地叹了一声自己这颗白菜命,仰脸瞬间被上面的灯晃了一下。
走廊里一共五个灯泡,亮眼的白炽,但中间那只灯泡不知道出的什么洋相,半死不活地一会儿橘色一会儿又白色。
不阴不阳的。
叶际卿很烦,烦到想把那只不识相的灯泡给砸掉,同时鸡蛋里挑骨头,觉得着破学校连灯都修不好,这书不念也罢。
“找个工地搬砖吧。。。”叶际卿看着那只忽闪忽闪的灯泡说。
晕晕乎乎间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跟故意似的来来回回地在他身后打转。
叶际卿拧眉刚要回头,肩头被重重一拍,然后被人往旁边一推,霎时撞向冰冷的墙壁上。
校服外面是一件白色羽绒服,这一拍一撞,他几乎都能听到里面的鸭绒在衣服里乱窜。
更烦了。
他侧脸看过去,没看见对方的脸倒先看见了衣服上的水痕,这是对方的手爪子印。
手指还挺长,绕着他肩头给了一记九阴白骨爪。
叶际卿本以为至少会得到一声不好意思,没成想罪魁祸首理都没理他,掠过他直接向前走。
只留个他一个很讨厌又很毛绒绒的后脑勺。
“喂!”叶际卿因为父母离婚而压制的火气蹭蹭蹭地往外冒,冲着那颗脑袋说,“你哑巴?对不起会不会说?”
那人没穿校服,闻言立刻转身。他单手端着半盆水,上下打量了叶际卿几眼,反击道:“你聋吗?我跟你说几遍让让了。”
叶际卿看了看走廊两边的距离,冷睨着他问:“你横着走?多大的地方不够你过,非得往我跟前凑?”
那人跟瞧神经病似的看他,最后很不屑地哼了声:“我懒得跟你计较。”
放到平时叶际卿不会这么幼稚地跟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可他今天非常烦,烦到一定要打赢这场战。
他走到人跟前,甩了下那人的胳膊:“别,你打算怎么计较?我听听。”
大约两秒钟,叶际卿听到他发出一声很沉闷的呼吸声,随后被人猛地一扯。
两人的鼻尖快速地碰撞,叶际卿看清那双黑眸,发现这人眼里的烦不亚于他。
他爸妈也离婚了?这是叶际卿第一个念头,紧接着怀里一凉,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居然被人泼了个透。
“哐当”圆圆小小的水盆被人扔在地下。
叶际卿在那人下手之前率先攥住了他手腕,不过还是慢了一秒,头皮忽地一疼。
“我艹。。”叶际卿嘴里久违地骂出了脏话。
他抓着叶际卿的头发,凶巴巴地说:“听?你听不了,你尝尝吧。”
烦闷及怒火被豁开一个边角,噗呲呲地往外冲。叶际卿不做任何考虑,仗着比这人高一些,用另外一只手直接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头发倒是挺软,脾气怎么这么臭。
“松手!”二人一起说。
“你先松!”又是一起。
僵持不下时,那人身子一晃,另外一只手攀上叶际卿的肩头,竟然强忍着疼张嘴咬住了他手腕,姿势极其别扭。
“啊!”叶际卿痛呼出声。
那人呜呜咽咽,叶际卿听懂了,意思让他松开。
这会儿谁先松谁孙子,叶际卿用了用力,想把那颗脑袋从他手腕上拎起来。
谁也不服谁,蹭着墙壁打转。没去吃饭在宿舍休息的同学听见动静出来,见状立刻拉架。
“怎么打起来了呢。”
“快松手。”
劝架声里不乏有看热闹叫好的同学。
那人被人往后拉,不依不饶地指着他:“你他妈给我等着。”
叶际卿也被人往后扯,降低了好几岁似的回道:“我他妈等着!”
二人彻底分开,各自被同学护送回了寝室。宿管没被惊动,一场打闹除了在场的同学无人知晓。
叶际卿顶着气上完了晚自习,晚上躺倒床上,头皮隐隐发疼。他揉了揉被揪的那块儿,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艹!”又是一声低骂。
好好学生的脏话被下铺的舍友听到,任阔跟他不一个班,起身探出头难以置信地问:“你骂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