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章往地上冷冷看过去,余亮已然出气比进气少了,看起来半天命都差点交代在这里。
余亮……
出卖过人的人,不会只犯一次的过错,必然会做很多很多的错事。
这恐怕还只是其中的一件,只要把他的那些事,一件件挖出来,那会比让他死还难受。
傅青章拍拍青年的肩膀,青年眼底还有愤怒,却也恢复了一点自制力,他两手垂在身侧,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傅青章转过身,余亮的叔叔余明疾步过来,本意是推余亮出来去拉近和傅青章的关系,弄巧成拙了。
“傅少……”
余明努力挤出了歉意的笑来,傅青章回以他淡漠到陌生了的眼神。
“夜深了,我困了,余总,再见。”
根本不给一点余明道歉的机会,傅青章扭头就走,和来时一样,他来的多快,离开的就有多迅速。
眨眼间就没有了人影。
上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宴会厅,转瞬鸦雀无声起来,许久过后,有人咳嗽了一声,那一声仿佛是开关,逐渐有窸窣的说话声响起。
“完了吧。”
“我看整个余家都要完了。”
“余亮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你说玩就玩,怎么能玩有夫之夫,还是刚订婚的。”
“别说他想揍死他,换成我,都能直接冲厨房拿把刀出来,哪怕不杀了他,也要剁了他底下拿二两肉。”
“虚,小声点。”
“为个淫。荡的omega闹得你死我活有必要吗?”
“这个脏了,换一个就是,omega还怕没有?漂亮的多的是,干净的也多的是。”
“话是这么说,但人活一个面子……”
“够了!”
余明一声呵斥,议论声停了下来。
“你们,你,抬他起来,送去医院,死了直接烧,没死就别给他用药。”
“站着干嘛,弄走啊!”
余明完全是低吼出来的,想他四十多岁了,见过那么多大场面,今天这一场,算是他活到现在,都别开生面的被当众打脸。
“我看大家都累了,就这样吧,宴会结束,就不送大家了。”
余明声音都垮塌了下去,顷刻间,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没有了,只剩满目的颓败。
昏迷浑身血的余亮被人给抬走,别的宾客也相继走出去,人群里,有个人和大家表情都稍微不同,他嘴角挂着笑,计谋得逞的笑。
然而就这样完了吗?当然还没完,才刚开始而已。
姚烨出了酒楼,楼下很多人都在等车,姚烨往前面路口走,转个弯,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到车子里,姚烨靠在车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收敛了表情,抬起手腕,嗅了嗅精油气息,身体里无法发泄出来的躁动不安,似乎得到了点安抚。
但又随时都有冒头的迹象。
今天没别的事了,姚烨回家,自己做饭吃,夜里他拿出手机在看他定制的报复计划,一个一个来,谁都不会拉下。
修改了一些地方,等到深夜,他进卧室睡觉。
躺在床上,姚烨后颈忽然不舒服起来,无法用疼来形容,很不舒服,他用力按了按,用疼来压制住那种难受。
蜷缩着身体,姚烨抱住自己,似乎是一种来自灵魂里的孤独和冰冷在俘虏着他,让他身体始终都无法热起来。
冷到他发抖,冷到他牙齿打颤。
他极力地控制,依旧不得章法,一直到半夜凌晨,才实在是太困沉沉睡了过去。
转天姚烨醒来,出门去买早餐,一开门,门口地上放着一束鸢尾花,蓝紫色的花朵,颜色过于鲜艳和浓烈了。
姚烨左右看看,走廊里没有人,思索了片刻,他弯腰拿起了花束,仔细检查过,没有在花束里看到卡片之类的存在。
谁放在他家门口的,放错了吧?
姚烨只能这样认为。
而既然放错了,就表明也许对方会回来拿,自己自然不能平白地私自占有,将花束放回去,姚烨关上门,一束花的意外出现,不会对姚烨有影响,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一会可能就有人来,等他提着早餐回来,发现花居然还在。
姚烨皱眉盯着花,走到屋里,拿了一张白纸写了一句话告诉对方花他放家里可以敲门。
吃过早饭后,姚烨坐到沙发边,打量起艳丽的花朵来。
鸢尾花很漂亮,但可惜没什么香味,姚烨试着靠近了闻,鼻子快贴到花瓣上,这才嗅到一点淡淡的甜腻香。
不只是甜,还带点浓郁的腻味,却意外的不让人觉得过多,这种多反而刚刚好。
要努力去闻才能闻到的甜腻气息,比那种随便都能嗅到的浓香,显然还是前者姚烨更喜欢点。
然而对于这种花,姚烨一直都喜好一般,再美丽,也不是他能欣赏的。
上午待在家里,没人来拿花,到中午姚烨出去,下去有事,他就把花放在门卫处,另外换了纸条,让对方去外面拿,走出小区,姚烨看着来往的行人,有人因为他的脸有所注目,但在察觉到他毫无信息素之后,下意识以为他是beta,对方立马就稍稍变了脸色。
beta,alpha,归根结底又有多少不同,但凡有选择,姚烨都宁愿做一个完全没有信息素的beta,而不是应该有却没有的可怜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