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可能得逞。西门吹雪只是手一动,林辰便僵在当地,无法再靠近一分了。
西门吹雪竟然真的住在这里!
白坚仆不由瞠目结舌——他似乎又撞见了了不得的秘密——前一次还罢了,可这次……
六个黑衣人也早已经惊住,互相打了个眼色,剎那一起围攻过去。但那却只是虚招,真正围攻的只有三人,一人挥刀砍向林辰,一人追杀白坚仆,而最后一人,忽然倒纵数丈,意欲逃跑。
西门吹雪眼神冰冷。他本不想杀人的,但有人送死,则没办法了。
剑光一闪,围攻的三人倒地;再一闪,砍林辰的黑衣人倒地。逃跑的那人,刚逃至门边,忽然闷哼一声,倒地。
至于追杀白坚仆的那个黑衣人……大约是不熟悉合芳斋院子的布局,被花木绊了一跤,然后一头撞在假山上晕去,倒地。
剑已归鞘。
西门吹雪一挥手,解开了林辰的穴道。
林辰有些不悦,抱怨:“干嘛突然点我穴道?万一这些人武功再高一些,你一剑未能杀死他们,我岂不危险了?”
西门吹雪冷冷瞪着她,不语。
白坚仆一瘸一拐地走来,西门吹雪冷如刀锋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掠,他似乎吓了一跳,远远站住,缩在花木后面,像是十分畏惧地望着西门吹雪。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西门吹雪突然问,脸上的表情极其不善。
林辰瞬间一僵,“这个……呵呵。”眼睛东瞧西瞧,心思电转,胡诌道,“那个,陆小凤似乎提起过……那个,合芳斋什么的。”
西门吹雪浑身气息一冷,手按上剑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你?”
原本隐在花木后的白坚仆不禁踏出一步,却见林辰跃开几步,而西门吹雪并未出手,便又忍住。
林辰没注意白坚仆,只冲西门吹雪嚷道:“你不信,去问陆小凤啊!对了,陆小凤呢?”——趁着陆小凤不在,先拿他当挡箭牌用用,引开西门吹雪的注意力。
再怎么说,西门吹雪可是十分自负的绝顶剑客,她一个柔弱女孩子,都已经这么狼狈、这么可怜了,他总不会不顾身份一剑杀死她吧。
西门吹雪瞪着她。
无人敢在他面前撒谎,可眼前这明明看起来欺软怕硬的女孩却敢当着他的面糊弄他。
而他明知她在胡说八道,可面对这么一个浑身是谜的、忘记武功的奇怪姑娘,还真下不了杀手。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以西门吹雪敏锐的观察力,能够感觉到眼前这古怪女孩并无恶意。虽然他认定她就是黑蝶,是曾刺杀过孙秀青的杀手。
十分矛盾。
眼见西门吹雪迟迟没有动手,林辰悄悄松了口气。精神一松懈,顿时觉得又累又饿,更兼奔跑了大半个晚上,一身的尘土与粘汗,只觉整个人都痒起来。
“那个,西门庄主,”林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俩还没吃晚饭,您看可不可以……”
西门吹雪不语,估计是没想到眼前这不速之客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旁的白坚仆对这位娇气东家的观感又一次刷新。
位于京城的合芳斋,门面古朴、历史悠久;与许多低调的富户一样,这合芳斋单看其铺面,外人是不清楚后院究竟有多深的。
穿过铺子后不大不小的天井,再过月洞门,眼前便豁然开朗。但见假山池阁,回廊庭园,都极具匠心。几重院落,在月光下黑沉沉的,有几间屋子燃起了灯,仆佣侍女来往,为不速之客忙碌。
合芳斋的面积自然远远及不上万梅山庄,但这么多重院落,空余的房舍自然绝不会少。
吃饱喝足的林辰便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她刚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舒服得直叹气。
“姑娘,这里是干净的帕子,真不需要我为您绞干头发吗?”
“不用不用,深更半夜的已经够麻烦姐姐了,我自己来就好了!”真诚的语气加上灿烂的笑容,那笑得弯成犹如月牙的眼睛,使人一见便也愉快起来。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若有事可以拉那边的铃。”
“嗯,谢谢姐姐!”
那名侍女不禁被这又甜又脆的声音引得忍不住一笑。本来,对于半夜三更闯来的、却未被主人驱逐的不速之客有着三分好奇、七分戒备,但此时,却情不自禁对这位一看就毫无心机的单纯姑娘产生好感——当然,如果这位侍女要是知道这位单纯的姑娘曾刺杀过女主人就肯定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林辰取了雪白的棉帕,对着镜子,慢慢绞着刚洗的头发。
镜中的脸,清秀干净,眉眼弯弯,一看就心情不错。咦,额上怎么有块皮翘起来了?是伤口吗?应是匆忙中乱蹿,无意中被什么划到的吗?
林辰轻轻扯了扯……
“啊——”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合芳斋。
恐怖的脸
一刻钟前。
在万梅山庄时,一到日落,西门吹雪是不见客的,谁来了也不见。到了京城,他的规矩自然也一样。不过,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变成糕饼店的老板,在今天之前,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还从没有人来拜访过他。
可今晚却破了例。西门剑神不但见了客,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似乎说明,碰到不按常理行事的林辰,连剑神大人也没有办法。
林辰与白坚仆作为不速之客,待遇虽及不上陆小凤一般有剑神大人亲自作陪,但对于饿极了的人来说,压根没注意到这些。
或许这就是穿越女主的光环?连剑神也难以抵挡这光芒,所以对林辰有求必应、无条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