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了可蹭吃蹭住的人,林辰让跑堂的介绍了春华楼的招牌菜并询问了价格,方才斟酌着点了几个菜,总价控制在十两银子之内。等菜的时间内,打听了下这几天酒楼内有否发生过新鲜之事。跑堂的原本有些不耐烦,但林辰给了他一小锭银子后,便滔滔不绝起来。听了半天,结论是,叶孤城一剑洞穿唐天容琵琶骨之事还未发生。
于是,林辰安下心来,在春华楼旁边找了家相对便宜的客栈住下,除了一天三餐,其余时间也一天三四回到春华楼打探,免得错过。而马车夫却经常去外面转悠,问他时,他说是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需要送货去南方的,送她回金陵时,顺便接点儿活。
林辰便不理会了。其实,回不回金陵她自己还不确定呢。不过这可先别告诉他,免得这车夫又借机加价。
如此过了二天,已是九月十二。
京城本就物价贵,更兼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的盛事,京城中武林豪客云集,使得一些客栈趁机涨价。春华楼虽没涨价——因为本来价位就已经够高了——可回回座无虚席,客人中以花钱如流水的武林豪客居多,于是跑堂对经常点最便宜的菜、赏钱又吝啬、吃一顿饭会坐上半天的林辰渐渐不耐烦起来。
跑堂的脸色林辰可以当作没看见,令人烦恼的是,只这么点时间,她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去了一大半,陆小凤却依旧没有踪影。
林辰不禁开始着急——万一,这个情节也不存在了怎么办?她的银子能不能撑到遇见陆小凤之时呢?
傍晚,林辰又在春华楼附近转了转,在街边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充作两人晚饭,便回客栈,心里正忖思那爱占便宜的马车夫会怎么嫌弃这寒酸的晚饭,突听一声音大声道:“二十两银子,我赌白云城主胜!”
林辰循声望去,见街角一堆人正聚赌,那捋袖挥臂的不正是那马车夫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老是蹭她吃蹭她喝,现在却拿白花花银子扔水潭里去!等他输了,指不定更是变本加厉地从她这儿蹭呢!
于是林辰“噌噌”几步过去,站那马车夫后面大喊:“白师傅!”
马车夫白坚仆正兴头上,被吓一跳后脾气有些大,一跃而起正想骂人,扭头看清是林辰,愣了愣,略有些尴尬,堆下笑来:“是林姑娘啊。”林辰也懒得纠正这令她感觉古怪的称呼了,皱眉大声问:“你怎么跑这里赌博来了?我不是付了你钱让你也盯着春华楼那边吗?误了我的事你打算怎么赔我?”
白坚仆“嘿嘿”笑着:“误不了事误不了事!”转头四下一瞧,伸手拎起蹲地下正押注的一个小厮来,问,“小七儿,你们楼里今天可有新鲜事儿?”
那小七儿被白坚仆这样拎着,居然一点也没生气,笑着说:“除了天天满座,咱兄弟们口袋里得的赏钱银子比以前多了外,什么事也没有!有事发生的话,我和那些兄弟们一准立即通知白爷您!”
白坚仆松了小七儿让他继续押注,回头冲林辰道:“姑娘您瞧,我都安排好了,保准误不了事!”
林辰见这个极爱贪便宜的马车夫居然如此混得开,心中倒也佩服。念及一路上他除了贪便宜外,打尖住店、处理杂事皆十分利落,加上这几天自那不靠谱的司空摘星不告而别后,他一点也不受影响继续忙前忙后,为她壮了不小的胆,于是林辰一瞬觉得这人还真不错。
此时,见他押叶孤城胜,不忍见他输得太惨,便仔细观察了那些聚赌之人。
那些人看上去都只是普通市井平民,并不像是会因为赌输而行凶杀人的亡命之徒,便放下心,扯扯他衣服,小声提醒:“白师傅,买西门吹雪胜!”
白坚仆回头:“啥?”
林辰压低声音道:“相信我!西门吹雪肯定赢!”
白坚仆一脸不信:“你咋能这么确定?”
林辰胡诌:“我听内行的人分析过,西门吹雪赢面较大。你不是武林中人,我会点儿剑法,好歹比你懂一些——相信我,没错的!”
白坚仆望望赌局,又扭头望望林辰,十分犹豫,好半晌,才下定了决心般——林辰以为他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却见他一脸果决之色,说道:“不,我还是押白云城主胜,别说一赔三,一赔十我也押白云城主胜!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把林辰给噎得,好一会才道:“……判断,你以什么判断?你个连剑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的笨蛋!”
白坚仆严肃地望着林辰,郑郑有词道:“我虽不懂剑,可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是谁比较厉害!”
“名字?”
“没错!”白坚仆一脸狂热,“林姑娘你想啊,白云城城主叶孤城,那可是一城之主,多威武多霸气!而那什么西什么雪来着,像个女人的名字,一听就觉得弱爆了!”
“……”
“哎哟!”一团白色的东西砸向白坚仆,他忙不迭闪避,却没能闪开,那团东西正中他眼睛。那团东西软乎乎、热腾腾的。他一手抓着那团东西,一手揉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那团东西,“包子?”迷惑地望望林辰,似醒悟了,感动道,“林姑娘是给我送点心来了?”
林辰被气笑了。
白坚仆一点也没觉察到林辰脸色的不对,咬了一口,皱眉,“味道不对啊……”
林辰笑嘻嘻的:“味道不对是吗?”
白坚仆一脸嫌弃地点头:“难吃死了!包子的话,离这最近的东街,有家林记包子铺,那儿的包子还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