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榕点点头,倒是没有推拒,她上前一步揭开盖在礼物上面的黄布,黄布下面盖着的是一幅十分珍贵的头面。
颗颗晶莹的珍珠镶嵌在那头面上,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这幅头面绝对是价值连城。
可钟离榕看清楚那头面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她一眼就认出这东西是来自异域的——她母亲慕容夫人当年嫁入长安的时候从异域带来的陪嫁品,听说这是独独属于异域公主的宝物,世上唯此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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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钟离桦来到妹妹的院中,轻轻地敲响了她的门:“榕儿,我可以进来吗?”
他在门口等了片刻,是锦儿过来打开了房门,他还没等进屋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定睛看去,只见钟离榕坐在窗边大口的喝着酒,窗开着,外面的月光洒在她的头上,照耀在她含泪的眼睛上,那泪珠如同破碎的珍珠一般让人看了就心疼。
“榕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那里喝酒?”钟离桦连忙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钟离榕一见是他,顿时满眼含泪的抓住哥哥的手:“哥,那是我母亲的东西,当年她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带去的,可她都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用这个东西去提醒我,我已经没有父亲母亲了,我是个孤儿了……”
她这般哭可是将钟离桦的心都给哭碎了,钟离桦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榕儿不哭,你不是孤儿,你有我,你还有父亲母亲的,你是钟离家的大姑娘,不要哭,那些苦都过去了。”
过去了?不,过不去的。
大概是喝了太多的酒,在钟离桦进来之前她就已经喝醉了,感受到哥哥那熟悉的味道,她伏在哥哥怀中沉沉睡过去。
钟离桦小心的将她抱起放在榻上,看着她脸上的斑斑泪痕,钟离桦眼眸深沉,他伸出手帮榕儿擦干净小脸,然后嘱咐了锦儿好好照顾姑娘后,他转身朝着父亲的院子大步走去。
有些事情现在也应该弄个清楚了,当初父亲和母亲极力阻止他去慕容家,那他们定然也是知道其中的隐情的。
这么多年了,钟离桦虽然暗自探查,也猜出了大概,可总有些事情是需要他们亲自说出来的。
既是给钟离榕一个交代,也是给九泉之下的慕容府全家一个真相。
新元日第二天早上,钟离榕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特别是头疼欲裂。
昨晚喝了酒又吹了风,她这个小身板自然是受不住的,这风寒得的也不算是冤了。
“姑娘,杏林春堂那边出事了。”锦儿看着她喝下药后,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刚刚一个老人倒在了杏林春堂的门口,没等我们的医师救他,他就断了气,赵医师简单的探查发现他是中毒而亡。”
“没想到他的家人找上门来,非说是我们的人将他毒死,要将杏林春堂告上府衙,还说让东家过去给个交代。”
这分明就是故意陷害,只是不知道他们这般是冲着谁……
不管如何,钟离榕现在必须过去看看,她摸了摸自己还滚烫的额头,费力的爬起来让锦儿给她穿好衣服。
锦儿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善了,是冲着他们来的,她心疼自家姑娘,哭着阻止她:“姑娘,我去找公子吧,让公子去处理这件事,他乃大理寺少卿,探案本就比我们厉害,你还发着热,身子受不住外面的冷风!”
“哥哥今日没有出现定然是有事情在处理,杏林春堂本就是我开的,我自然要解决那里的事情。”
钟离榕倔强的爬起来,锦儿拗不过她,只能给她套上厚厚的衣服,又让人将马车里面用油纸封好,确保不会有冷风吹到她家姑娘,这才陪着她一同出发去往杏林春堂。
今日其实没有那么冷,阳光很刺眼,只是照在人身上的时候却感觉不到温暖。
钟离榕坐在马车中还在冒着冷汗,但她心中着急,便让车夫加快速度向着杏林春堂疾驰。路上她实在憋闷的很,于是偷偷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发现外面人很少,大概是因为都在家中与亲人过节呢,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街上乱转。
“姑娘,你快把帘子放下,别再吹冷风了!”锦儿发现后果然生气的教训了她,她吐吐舌头老实的放下帘子,生怕把这小丫头惹恼了回去又要念叨她了。
忽然间,马车猛然停住,一声马的长啸声打破了宁静。
锦儿生气的嘟囔着:“这死车夫,摔到姑娘怎么办……”
一边说着,她一边掀开车帘准备出去骂人,只见一道刺目的剑光朝着锦儿袭来,这丫头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还是钟离榕反应迅速,猛地拉了一把锦儿,锦儿向后倒去,这才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击。
倒下的锦儿摔到的头,可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连忙护着钟离榕:“姑娘快走,外面有人埋伏!”
她话音还没落下,钟离榕就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扑倒锦儿,猛然间一道刀光从她们头顶划过,马车顶瞬间就被砍飞。
钟离榕抬头看见大概四五个黑衣人拿着刀剑朝她们袭来,招招都是要她们的命,来不及多想,她拉过锦儿直接跳下马车,绝对不能在这里等死!
上次遭遇刺杀后,钟离榕长了记性,她将苏成韫送给自己的弩箭平日里都会带在身上,这次也不例外。
她们跳下马车后,钟离榕很快带着锦儿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她将锦儿安顿在这里,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跑,藏好自己后,她迅速拿出绑在小腿上的弩箭,将箭矢安上后,朝着距离最近的黑衣人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