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她的想法,钟离桦极其心疼这个妹妹,所以想让她在花灯节好好玩玩。
酉时三刻,天色刚刚擦黑,钟离桦就来接她,还特意给她带了一件新的大氅。
“这件大氅是雪狐皮做的,是父亲听说你病了,特意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钟离桦将光滑雪白的大氅披在她身上,看着被洁白的雪狐毛包围住的小脸就忍不住宠溺的笑着。
钟离榕无奈:“哥,现在可是六月,你让我穿这么厚,岂不是让街上的人都嘲笑我啊。”
“你身子弱,不能吹风,要不穿这件大氅我可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没办法,为了出去看灯,钟离榕只好不情不愿的穿着大氅准备出门。
可他们还没等走到大门口,就见到门口穿着一身暗金色的苏成韫出现。他看见钟离兄妹二人便匆匆上前:“我等你们好久了,怎的才出来?”
很奇怪,今日苏成韫竟然没有穿他平时喜欢的红色,而是如此低调的暗金色外袍。
“子昇,你也要去花灯节?”钟离桦见妹妹不搭理人家,只好他来做这个和事佬了。
他虽然也不喜欢苏成韫总缠着钟离榕,但两家的面子不能丢。
苏成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钟离榕:“我是来邀请钟离姑娘一起去花灯节的,并且、我也想道个歉。”
他表情认真的看着钟离榕:“对不起,那天回去后我想了很久,我确实不应该在那时候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和谁来往是你的自由,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请你原谅我那日的莽撞。”
这般情真意切的道歉让钟离榕慌了手脚,同样也让站在一边的钟离桦眼神愈发冰冷。
钟离榕忽然就想起那天哥哥说苏成韫大概是心仪她的,面对苏成韫那般认真的神情,她连忙说道:“苏小将军你多虑了,那天也是我任性,哥哥回家后已经教训过我,也希望苏小将军别介意。”
“你这是原谅我了?”苏成韫瞬间就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但是,”钟离榕又说:“你与我之间本就没有感情,之前陛下的赐婚也都是误会,既然你我的婚事还未定下,那我们就要抓紧时间将这个不属于你我的婚约解除。”
苏成韫没想到钟离榕会当众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他眼神黯淡下来。
看见他的神情,钟离桦想上前安慰几句,却没等他说话,苏成韫就开口拒绝了钟离榕所说:“钟离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不满意这桩婚事,并且昨日我父亲寻我还问道何日来你家提亲,近日我家主母会上门送来聘礼。”
“你……”钟离榕急了,但她来不及说话,门房突然匆匆跑来,伏在钟离桦的耳边说话。
听到门房汇报,一向淡然的钟离桦脸色微变,抬腿就要出门,但他晚了一步,穿的像只金孔雀一般的子桑玉歌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对立而战的苏成韫和钟离榕,子桑玉歌摇着扇子笑道:“这么热闹啊!”
“你怎么也来了?”这回钟离榕头也开始疼了起来,这现在是什么局面?
子桑玉歌绝色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今日不是花灯节嘛,我想着钟离姑娘为我治病尽心尽力,我定然是要回报姑娘你的,就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绣着金线的锦盒,看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了。
他将盒子递到钟离榕手上,然后说道:“今日我还在暮纱楼外做了个巨大的花灯,花费了我五千两银子呢,那花灯做好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姑娘你,花灯就该配姑娘这般的妙人,所以可否赏脸与我去欣赏一番?”
这种恭维的话在子桑玉歌说来竟然十分动听,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虚伪。
钟离榕自然是拒绝的:“抱歉,我早已与哥哥约好一起去看灯,不好再与子桑公子相约……”
“姑娘先别急着拒绝我,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的礼物是否和姑娘的心意后,姑娘再回答我就好。”子桑玉歌打断她的拒绝,指指刚刚给她的盒子。
钟离榕狐疑的打开盒子,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钟离榕大惊。
盒子里放着一张手帕,手帕倒是平平无奇,只是手帕上绣着的图样竟然是慕容家族的族徽!
子桑看清楚她表情的变化后,又打开扇子轻轻摇动着,嘴角勾勒起势在必得的笑容:“现在是不是姑娘你愿意和我共赏花灯了?”
她看向满眼期待的哥哥和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苏成韫,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得到关于慕容家的消息,她不可能放弃。
所以……
“好。”钟离榕点头答应,低下头不敢看那两个人的目光,只是跟着子桑玉歌往外走。
他拿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扇子,迈着轻盈而自信的步伐朝着府外走去,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在经过那两人的时候还故意放慢脚步,特别是怒视着他的苏成韫,子桑玉歌还挑衅的对他耸了耸肩膀。
两个人刚走到大门口,忽然听见一声弱弱的:“姐姐。”
钟离榕转头看去,竟然发现南荣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钟离府,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外等着她。
南荣越看见钟离榕出来就像跟上来,子桑玉歌抬眉看向他:“这小子在这做什么?”
“我要跟着姐姐,不许你伤害她!”南荣越倔强的看着他,一副坚决跟到底的气势。
“我不许。”子桑玉歌眯起眼睛:“你若是跟过来,我就让人杀了你,反正南荣家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不得宠的庶子得罪未来的子桑族长。”
钟离榕怒喝:“子桑玉歌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