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钟离桦轻轻的摸了摸慕容舒雅的头,像是慕容夫人抚摸她一般。
她涣散的眼神重新聚合,盯着面前那清雅的少年,慕容舒雅开口唤出了他的名字:“钟离哥哥。”
钟离桦紧紧拉住她的手:“雅儿,哥哥带你回家,从此之后你就是钟离家的人,是我的妹妹,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
他不顾一切将慕容舒雅带回了钟离府求父亲母亲收留她,大概是钟离族长知道些什么,看向慕容舒雅的眼神充满着愧疚和心疼,最后他们同意了,还寻回了慕容族长和夫人的尸体葬进钟离家的一处密林中。
只是他们要求从此以后慕容舒雅必须舍去慕容姓氏,掩盖身份,再也和慕容家无关。
从那之后,钟离桦多了个嫡亲的妹妹。
她为了掩盖身份对自己下毒,毁了她那绝世的脸,成了钟离榕。
噩梦惊醒,钟离榕感觉到自己的金丝软枕被眼泪打湿,那段日子藏在她心中太久了,久的让她觉得是前世一般。
只是那仇恨她却永不会忘记。
“别跑!”钟离榕忽然听见外面的院中府卫似乎在喊着什么,她披了件外衫起身,准备出门探个究竟。
她刚打开门,一道健壮的身影猛地出现在她的门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钟离榕的小脸,然后将她直接掳进屋中。
钟离榕暗道糟糕,家中进贼了!
夜半来人
其他的世家贵女在看见贼人的时候定是会被吓得尖叫,可钟离榕绝非常人。
她反应极快的将一直藏在身上的玉瓶摔碎,玉瓶炸裂间毒雾四散开来,那闯入她房中的贼人身子晃了晃便直直的栽了下去。
“胆子真大,还敢闯入我的房间,我倒是要看看这贼人的模样。”
钟离榕蹲下身子,直接就将那人的面罩扯了下来,但在看清楚那张脸后,她慌了……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这脸赫然就是白日见到过的苏小将军!
这苏成韫是疯了吗?竟然敢大半夜闯入钟离家,白日她和苏成韫说的话都是废话吗?
钟离榕气的直接踢了昏倒的苏成韫一脚,可这一脚她仿佛踢在了铁板上似的,疼的钟离榕捂着脚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大姑娘那好似有动静,你们快过去看看!”
屋外喧杂的声音朝着她的闺房过来,应该是被她的玉瓶碎裂的声音引来。
看着地上穿着夜行衣的苏成韫,一时间钟离榕恨不得掐死他。这要是苏小将军真的被当成贼人抓起来,还是在她的闺房中被抓到,那明日钟离家和苏家的名声怕是都没了!
不行,不能让人发现苏成韫。
钟离榕伏下身子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苏成韫往自己的床边拖过去,她床下有一个暗门,平日都是用来藏些她养的蛊的,这时候正好把苏成韫藏进去。
可她刚把苏成韫连拉带扯的拖到床边,门口就传来了哥哥的声音:“榕儿,你睡了吗?”
来不及了。
钟离榕只能将苏成韫塞进她的床榻上,然后用自己的被子将他盖在下面,又放下了绣床旁的云绣床帐,将他严严实实的挡住后,钟离榕这才去门口给哥哥开门。
等在门口的钟离桦快要急死了。
在府中巡夜的府卫来报,看见一黑影朝着榕儿的院子飞掠而来,吓得钟离桦连外袍都未来得及穿上就赶了出来。
走到钟离榕的院外时,正好听见了她房中有声音,这更让钟离桦担心妹妹的安全。他虽然不是负责查案之人,但他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钟离榕房内定是有外人,可他也不敢贸然闯入毁了妹妹的名节,只能焦急地等着钟离榕来开门。
钟离榕的房门一开,他连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一把就将妹妹护在身后。
“哥,怎么了?”钟离榕看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乌黑的秀发垂落在腰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让钟离桦忍不住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忍下心底的悸动,转头检查着榕儿的安全:“刚刚有个贼人闯入府中,听府卫说他朝着你这边来了,你没事吧?”
钟离榕揉了揉眼睛:“什么贼人?我没事啊,我刚刚一直在睡觉,什么人都没有过来。”
“可是刚刚大姑娘这屋有声音……”身后跟着钟离桦来的府卫脱口而出,钟离桦转头喝止住他:“胡说!定是你们听错了,去,让大家在府中寻找,切勿打扰到大姑娘休息。”
竟然这么容易就把哥哥骗过去了?
钟离榕自己都不相信,她心中自家哥哥可是整个长安最聪明的存在。
将府卫赶出去后,钟离桦看向榕儿,他心中明知道这丫头在说谎,可还是维护着她的面子,估计那人她应该是相识,不然不会替那人遮掩,自己养大的丫头有什么手段他还是很清楚的,哪怕真的有坏人,就她房中那些蛊足以让那人上西天了。
“榕儿,若是再有人闯入你房中,记得不要手软,如果你下不去手就喊哥哥,哥哥送他走。”
兄妹二人之间的默契完全够让钟离榕听懂哥哥的暗示了,她感激的看着哥哥:“哥你放心,我知道了。”
“好了,你快上床休息吧,哥哥看你躺下就走。”钟离桦推着她往绣床的方向走,他没注意到自家妹妹已经开始变得局促不安。
距离绣床越近,钟离榕就越紧张。
那里面可是藏了个活生生的男子!这要是被哥哥发现……
终于,在他们走到绣床前时,钟离榕上前一步,飞速的硬着头皮钻进了被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