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小命要紧。
况且,难道他说什么她便要去做吗?
怎么可能。
“好。”
此刻她犹如签了卖身契,浑然未决不久的将来,裴怀瑾凭借此事,是怎么好好折磨她的心灵。
而裴怀瑾没有立刻杀她,也很简单,将薄枝放在身边,若她老实的话,他不介意让她多活一会儿。
两人达成某种契约,薄枝才彻底放松下来。
刚刚裴怀瑾那狠辣的表情,真是不多见,见一次她心慌一次。
看来她这夜里的噩梦,是不好除了,她暗自摇头。
他们在山中已经留的够久,应该回去了,薄枝捡起地上落下的匕首,交还裴怀瑾。
刚刚躲开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裴怀瑾缓缓接过,而后绕过她,取走了留在墓前的酒。
二人下山,出了树林,便见骑来的两匹马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一起。
薄枝看了眼裴怀瑾,先行上马,而她的马上,确实挂了两把油纸伞。
客栈,薄枝与裴怀瑾先后跨过门口,彼此的衣衫被雨水淋得微湿,而旁边的男人尤为狼狈。
白色的外袍下摆沾满了泥土,披散的黑发微湿,清晰的五官舒展,他恢复了一脸清淡模样。
松夏他们早已休整好,精神恢复许多,在驿站一楼的酒桌上吃小食,小六、熊讷、江容他们都在。
薄枝与他们撞上,几双眼睛相对。
“主子,你这是去哪里了?怎的弄的一身湿?”
松夏身为侍女,率先发现薄枝的红衣上的湿濡。
薄枝看了一眼裴怀瑾,随意摆摆手,“没事,外边下雨了,淋得。”
经她这么一说,熊讷将目光放在将军身上,显然,他家将军被淋得更惨。
但也丝毫不掩饰他家将军的玉姿俊容。
“行了,你们吃,我先去换衣。”薄枝和松夏与小六说道。
这衬得裴怀瑾万分沉默,但他也上了楼,将白衣换下。
晚间,一行人在客栈吃饭,定了明天的行程。
因上报朝廷的奏报陈明事故缘由,但为了求实,他们还需去云台坍塌现场探查。
一早,一行人出发,山阴县云台建在水坝附近,于城外五里处。
马车抵达时,恰是附近村民晨起劳作的时刻。这样一辆高大的马车就格外引人注意。
薄枝在车内观望,这里是多条水系交通之处,居住村落甚多,路上常遇行人走过,马车逆流前行。
到云台附近,才停。
一行人下马步行。
薄枝从马车上跳下来,拍了拍手掌蹭掉灰尘,张望四周。裴怀瑾紧随其后。
因没有人领路,薄枝拉住一个附近路过的村民,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修建的云台在哪个方向吗”
村民一双惫懒的眼睛微眯,警惕地看着他们这一行人,绷着的嘴皮微动,沉着浓重的乡音说:“你们问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