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转身,不同的是,裴怀瑾是让路,而薄枝需要从他身前走过才能回到宴席。
“小心!”
薄枝反应快,抬眼便看到正从不远处飞来的箭矢,正冲着两人站立的方向。
她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在箭矢即将刺过来时,便伸直了手臂徒手去抓。
“嘶~”
薄枝双眼紧闭,口中却没忍住呼出声。她一向不耐痛,手臂痛的弯曲起。
青绿的草地上,点点滴滴的殷红血滴坠落,挂在了刚长出土地的绿色嫩枝上。
此刻她无比后悔刚刚伸了手,这么痛,手心的痛感渐渐麻痹了整条手臂,连同一侧的脑袋也晕起来。
这箭矢分明是冲着裴怀瑾去的,她不应伸手的,一箭射了死敌,她就不用受伤了。
薄枝懊悔想着。
“啊!流血了。”
方才喊着“小心”的姑娘走了过来,看到滴在地上的血珠和鲜血淋漓的手,惊呼一声。
被护在身后的裴怀瑾同样眼眸轻颤,方才的箭他可以抵挡,却不料有人比他先行一步。
他居高临下垂头望着薄枝吃痛的侧脸,才注意到薄枝这身躯太过瘦弱,冷汗从她鬓角流下,忍痛难耐。
裴怀瑾自认心不良善,却在她主动挡箭时,有片刻愣怔。
也许薄枝这人并不想传闻中那样狡黠奸诈。
他平生第一次遇到她如此复杂的人,明明之前在宴席中看他的眼神全是恶意,却能如此为他挡箭。
裴怀瑾捉摸不透她。
箭矢被薄枝丢在了地上,可手掌的血却还在汩汩地流,一时间他人都楞在了原地不敢走近。
还是裴怀瑾率先一把拉住了薄枝的胳膊,按住穴位给她止血。
因方才那女子的尖锐叫喊,有其他人也围了上来,薄枝却只感觉头晕。
自当初城破,薄枝便再也见不得血了,那满城的荒芜与破败,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不可言说。
原本殷红的唇瓣一时间失了血色,眩晕感和眼前一阵阵黑,让她站立不稳。
想杀一个裴怀瑾,这代价委实有点大了。
薄枝彻底昏迷前,心头悔之又悔。
裴怀瑾看着这仰头倒在身上的人,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气息也越来越浑杂。
索性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即时反应过来,“都让让,都让让。”
女子这时也顾不上仪态了,若是让父亲知道她不小心射箭射到了人,她回去是要挨罚的,甚至连骑射都给她禁了。
裴怀瑾见势将人一把抱了起来,山庄内应当备有伤药,他将人向上颠了颠,快步离开了这里。
那女子见状也跟上。
有来看热闹的郎家贵女刚到,只看到了裴怀瑾抱着人离开的背影。
她戳了戳旁边的人,“裴将军怀中抱着的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