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是真的寂静……
直到他出了船舱看着芸卿的背影时,那种不安才真的具象化:她会离开,抑或说她想离开。
芸卿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有人在看着她,她在想着那封信,来自一位已死之人的信。
他说,榆州有一个惊喜等着她。
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留下这样奇怪的一句话给她?而今日,她更疑惑了,他又如何得知她会去榆州?
“好点了吗?”裴琅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好似近日他总是问她,很小心地问她。
“嗯,好多了。”
芸卿回头看向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欢快点。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起先瞒了你叶颜一事?”憋了几天,他还是问了出来。
裴琅无法忍受他们之间莫名出现的冷淡,他想了想,这应该是唯一一件会让她不高兴的一件事。
“没有。”芸卿起身朝他摇了摇头,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
“真的?”
“真的没有。”
其实起初她是有些在意的,但裴琅很快就向她坦白了一切,说是坦白,也不是,毕竟她也不是必须的知情者。
那日,她知道杜武是肃王的人,也察觉出叶颜在这件案子里插了一脚,虽说她相信叶颜,但叶颜若不是主谋,那只有一种可能,是祝柏找的她,她气叶颜为什么要帮他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气自己只能看着她被人牵扯。她本想缓几天就去和叶颜仔细谈谈的,但没想到先等来了叶颜托裴琅给她的信。
信上叶颜不但承认杜武是她的人,还说自己确实是祝柏的帮凶,为得到那些孩子的血解自己的毒。
她自是不信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叶颜要如此说。但这封信是让彻底低迷了下去,一直待在府中。
直到……传来祝柏在狱中命不久矣的小道消息,她忍不住向远玉楼传了信。
意料之中地被祝前截下,当然,是在裴琅和叶颜的意料之中。
叶颜早从曹寤那里等到警示,祝家一直在暗中截获她与叶颜之间的信,虽不知为何?
后来的一切都容易多了,祝前良心发现去衙门承认了一切,祝柏这个假死的又去祝府放了把火……
不过,他自己也死在了焰焰大火前。
芸卿知道一切后,曾问过裴琅:“你说,祝前真的是因为祝柏而去衙门的吗?”
裴琅默了默,问道:“不知道。”
连祝柏自己都不会相信的事,为什么叶颜会这么笃定会呢?
芸卿笃定的回答不但没让裴琅放松下来,反而让他更慌了。
“那是因为什么?”
芸卿反问道:“你为什么认定我生气了?”
裴琅一下被噎住,好像是啊?芸卿没有像他爹发脾气时一样抽他,也没有像薛立发脾气时一样骂他……
回想起来,芸颜很久向他生气,为数不多的还是因为床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