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前襟倏地一痛,梁翊泄愤似地张开嘴隔着衣物咬了他一口,衬衣濡湿。
靖霖惊得说不出话,感受到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样的滚烫温度才回过神来,启用精神力把他压制。
强悍的精神力如同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壁从四面八方压向梁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挣脱不开束缚。每个毛孔、每条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十分难受。但是梁翊的表情没变,仍失神地看着靖霖,其实用沉醉要更准确些。
明明自己处于上风,却莫名有种被对方露骨的视线捆住的错觉,靖霖冷眼恨恨看向可恶的低级哨兵。墨绿色的眼眸倒映着他因为生气而泛起红晕的脸,梁翊嘴角嗜着笑,像个刚吸食了迷幻剂的瘾君子。
【青羽!】
这个人欺负我了
这是靖霖第二次尝试呼唤它,或许是梁翊现在状态不好,精神屏障变弱,青羽立刻就飞了出来。
雪白的猫头鹰悬在半空,冷眼看着两人。
靖霖抬手去碰它,同时催动精神力唤回。
【回来,回来。】
下一秒,青羽又回到梁翊的精神图景里。
靖霖十分泄气,眼眶微微发红。不知是精神压制耗费他太多能量还是什么原因,梁翊竟挣脱了禁锢,抬起手按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会好起来的。”梁翊不知道对他说还是喃喃自语。
精神力压制已经解除了,但靖霖仍然很生气,“你不该出现,还抢了我的精神体。”话语越到后面音量越低,最后变成了齿边呢喃。
垂下来的手又搭回到原先的位置,梁翊抚着他的背,柔声宽慰:“它刚刚愿意出来,或许很快也会愿意回到你的图景了。”微微侧过脸,嘴唇擦过他的发,梁翊问:“要是青羽回到你的图景里,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除婚姻了?”
靖霖没有回答,他兀自说下去,“靖霖,我只愿意接受你的疏导。”
“为什么?”
“因为你是靖霖。”后背上的手逐渐游弋到刚刚他咬过的位置,梁翊轻声问:“疼吗?”
靖霖的耳朵如火烧绯红一片,但他似乎没力气再一次对梁翊使用精神力压制,只能垂眼放任哨兵自给自足。
大掌在纤薄的腰身游走了一会儿,把每一寸肌肤都染上手的温度。或许是精神躁动还没缓解,他的手很热,所到之处如同烈日倾下。碰到侧腰时,一声极低的鼻音泄了出来,猫叫一样,背脊随之蜷了蜷。
然后梁翊就停了下来,只静静地抱着他。
不能把人逼急了。
“上校。”
“嗯。”
“你对小朋友这么好,偶尔也疼一下我吧。”
“胡说什么。”靖霖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正在以水滴穿石的速度崩塌,其实是很微不足道的变化,但是他就是感受到了。他有预感,这个c级哨兵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善良。
他要告诉仙贝,小心这个人才行。
“你刚刚怎么进来的?”靖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幸好对方也没有纠结没得到回复的请求,认真回答他的问题,说:“翻墙。”
“圣所军校的墙上面都是电网!”
“是么,后山那边的有一截烂了没有围上。”他补充道:“回家后我提醒你给后勤处写反馈信。”
“你”靖霖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过了会才说:“你怎么知道那里的电网烂了,不会是你读书的时候逃课弄烂的吧。”
爽朗的笑声传来,胸腔的颤抖传递给靖霖的脸颊,然后听见他理直气壮地说:“是啊,我还带人一起逃课,要不要罚我写三千字检讨。嗯?靖霖老师。”说着动了动大腿颠了颠他的屁股。
“你要写五千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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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急速流走,胸口像压着块石头,完全呼吸不过来。梁翊惊呼着醒来,与仙贝四目相对。
【还不快起床,靖霖都起来半小时了。】
仙贝撇了他一眼,踮着脚轻盈跳到地板上,去找靖霖。靖霖蹲下身给它喂了一根小鱼干,夸它真乖。见梁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沙发上还没回过神,冷声催促道:“还不洗漱?”
“噢。”
昨晚的事情梁翊已经记不太清了,得到疏导后,精神都松懈下来,只能隐约记得靖霖驾着他进门。
梁翊抖了抖身上的薄毯微不可察地笑了下。睡了一夜的沙发,脖子僵硬得如同石头,他坐起来时细微闷哼了一声。
“上校——”可怜巴巴的声音,说:“我好像落枕了。”
靖霖没好气地去打湿热毛巾出来,按在他脖子上给他热敷,他身上还穿着作战服不太方便,于是梁翊又拖长着调子喊他。
“解个扣子你自己都不能做吗!”
“好吧。”梁翊费劲地把夹克外套和衬衫脱了下来,只剩里面紧身的黑色速干衣,隐隐露出近段时间的加强锻炼成果。线条优美流畅的肌肉群被衣物包裹着,如同暗色山脉,蜿蜒起伏。
靖霖目不斜视把滚烫的毛巾放上去转身就要走。蓦地被他抓住了手腕,“再给我疏导一下吧上校,等下还要上班呢。”
刚想说你回塔里正好疏导,但是想起这人昨天说的,靖霖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转而问:“不是任务回来都能休息几天吗,你怎么这么忙。”
梁翊长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样子,说:“要写报告呢,之前的所长退休了,还没找到人顶替,找了楼应分管我们,他好严格。”
“楼应也是管理所出身,退役后去的国安部,短短三年就当上部长能力不容小觑,他确实还挺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