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霖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起身往外走。
梁翊小跑着跟上去,倒着走看向他,问:“你喜欢蓝色还是白色啊,我想买个窗帘挂在落地窗那里。”
“买你需要的东西就好,别做多余的事。”
他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对了,我还挑了两个花瓶,一个放在客厅,一个放在你房间。还有抱枕,我想买糖果形状那套,但是还有一套小狗的也很可爱,都是三个一组的”
见他没回答梁翊也不恼,他把晨早在床边收起的黑色手套拿出来,大步上前握住纤细的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你忘了这个,上校。”
靖霖反手去拿,他抬高一些没让他抓住。慢条斯理地撑开皮质手套,抓着白皙的手伸进去,“我帮你。”
每根手指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如同第一次穿上衣服的人,既觉得不习惯又后知后觉羞耻。
“现在可以逛了吗?靖霖。”梁翊俊逸的眉眼带着笑,声音温柔如风。
靖霖握了握拳,咕哝地埋怨。
梁翊:“什么?”
靖霖:“你很烦人。”
梁翊点点头赞同,“确实有点,不过你要从现在开始适应一下了,上校——”
正式同居(小修)
适应不了一点!靖霖按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梁翊!”
一箱接一箱的家具被送上门,原本像样板间一样的小房子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塞满,说话间,门铃又响了,又一个大纸箱送上门。这人才毕业没多久,却花钱如流水,还很坚决地不让他付钱,看上去月初就要每天吃白塔供餐的样子。
“我马上整理好。”梁翊把纸箱都打开,把东西一个一个归置到设想的位置。大件的布置好后,他把纸箱都拿下去给楼下的阿婆,房子内终于清出落脚的空间。
还剩许多零星摆件没有去处,他拿起一幅画询问靖霖,“你觉得挂在厨房这边的墙壁还是沙发上比较好?”
靖霖太阳穴突突地跳,咬着后槽牙,“挂你房间。”
“可是我房间已经有三幅装饰画了。”他比划了一下觉得应该挂在沙发上,“这样正了吗?”
靖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你不是哨兵吗,为什么空间平衡感这么差?”
“怎么了吗?”梁翊非常虚心地请教。
“太偏了,进门不会看这个位置的。”
“那这里呢?”
“不行。”
“那还是挂厨房那边好了。”梁翊拍脑袋决定。
“挂沙发正上方!”靖霖实在看不过眼,夺过他手上的无痕胶带贴上去。仙贝经过喵了一声,然后朝梁翊吐了吐舌头。
在两人的同心协力下,其实是在梁翊有意驱使下,靖霖不得不一起帮忙,小小的房子终于布置好。
素白墙壁挂了色彩鲜艳的画,纯色沙发摆上可爱的抱枕,屋内色彩瞬间丰富起来。玄关处还挂着一个小黑板,梁翊正在上面写今天的重要事件——“正式同居,值得纪念。”
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纪念的,靖霖掠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阳台的蜡菊开得太盛,梁翊剪了几支下来插在新买的渐变色彩釉花瓶上,另外又插了一支在小小的玻璃花瓶里,放到靖霖房间。
这人是不是集体生活过惯了没什么边界感,靖霖凝眉思忖,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我房间,我也不会进你的房间,公共区域你都可以使用但是要隔开时间,还有阳台一人一半。”不带喘地说完后,他又补充道:“不准欺负仙贝。”
梁翊猝不及防笑了,表情还算平静但是开口带着揶揄,问:“我们是合租室友吗?要不要每个月给你租金,让我查一下这边租房的市场价。”
一边划拉手机,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原来上校不把这里当成是家。”
靖霖稍显愠怒,恶狠狠抢过他的手机,道:“不收你的房租。”
“那——”他停顿了下,歪了歪头,问:“我们算什么关系,不是室友的话,那上校是看我可怜才收留我这个低级哨兵吗?可是你已经收留仙贝了,不考虑多一个家人吗,上校。”
没有回答,梁翊上前一步,认真告诉他,“家人是不会划分厨房和客厅这些公共区域的使用时间的。”
抓着手机的手收紧了一些,“知道了,快把你的行李搬过去。”靖霖指了指他的行李箱。
梁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拿着行李从天台出去。
仙贝绕在脚下转了两圈喵喵叫,靖霖蹲下身撸了下他的脑袋,“怎么了仙贝,你不习惯家里多一个人吗?”顿了一下,抬眼看见自己的白色床单被换成了碎花的,靖霖觉得自己作为屋主的权威受到挑衅。
遂指使仙贝,“好仙贝,你去把他的军装抓烂。”仙贝领命,喵了一声后迈着轻盈的猫步从天台出去。靖霖探出半边身子看着仙贝从门缝钻进小阁楼,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提了提。
梁翊仔细整理行李,一转头就发现坐在他衣服上慢条斯理舔毛的猫,他长叹一口气,怒其不争:“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请问?”
猫掠了他一眼,高贵冷眼道:“记得啊,俘获靖霖的芳心,我已经做到了,你加油。”
仙贝是他的精神体,一头成年的猎豹,因为某些原因它受了重伤,退化成小奶猫模样保存体力养精蓄锐。前阵子上校大人对梁翊很是抗拒,虽然现在也一样。于是梁翊采取迂回政策,派自己的精神体过来扮演流浪猫。
当然,哨兵向导和精神体之间的五感是可以共通的,除了靖霖和青羽那种被强行切断链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