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长剑就要刺穿何箫的身体,乔月夜伸出手去拦,哭喊着“不要!”
接着他便从梦境中醒来,浑身冷汗,心跳不止,在寂静的黑夜里尤为大声。
此刻乔月夜的脑袋并不清醒,突然发觉身边躺着一个人,还未平复的心跳骤然加快,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抽出枕头下藏着的短刀,就要往旁边的人身上劈去。
对危险的警觉让何箫几乎是瞬间睁眼侧身,躲过了这全力的一刀,语气稍微不满:“阿郁,我还认为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应该动刀动枪了。”
话说出口半天也不见回应,何箫觉出些不对劲来,点燃蜡烛才看到小皇帝脸色惨白,浑身发着抖,连窝刀柄的手也在哆嗦。
这下何箫被扰清梦的气也没了,抱住颤抖的小皇帝轻声安慰:“阿郁,做噩梦了吗?没事的,梦里一切都是假的,不要怕了。”
乔月夜这才像是醒过来一般,双手捧住何箫的脸,然后将人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梦里的伤口都是假的,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梦见你那天被人乱刀砍死了。”
何箫拧着的眉这才松懈下来,拍拍小皇帝的背:“怎么会呢?你夫君这样高强的武功,谁能砍死我?只有我们夫夫玩弄别人的份。”
乔月夜没说话,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梦境前半段的真实性,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所以当梦境突然转换到何箫时,他也并未发现不对,反而很相信这个梦境是真是存在的。
“你别说这样的话。”乔月夜捂住眼前人的嘴,“都是会离开的,所有人,都会离开我,你也一样。”
这破碎的声音说得何箫心都快跟着碎了,他不知道小皇帝到底梦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害怕,只好凑上去亲了亲小皇帝唇角。
没想到乔月夜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开关,竟然直接搂住何箫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急促的呼吸,发白的面容,何箫可以肯定此刻小皇帝一定是不清醒的,醒着的乔月夜才不会如此诱人可爱,只会口是心非说着不喜欢,冷漠地叫他的名字。
何箫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美人在怀,安能坐怀不乱?
刚点上的蜡烛被何箫一掌熄灭,乔月夜这个梦做得不长,现在还未到子时,他们还有很长的夜可以交流。
楼外的雨更大了,乌云密布连一丝光也看不见,自然也看不清屋内交迭的两个人影,和晃动的床帘。
……
表亲
大口大口呼吸之间,何箫已经翻身下床去打水了。
所幸厨房有常备的热水,打一桶上来给小皇帝擦擦身子也够了。
乔月夜缩在一团,可怜的样子让何箫于心不忍。
可是谁又能禁得住小皇帝主动勾引呢?
乔月夜被叫起来时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身体是干爽的,却总觉得闷热潮湿如影随形。
他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还梦到何箫被人杀死了。
可是之后呢?他好像醒过来了,好像被何箫发现了端倪,那再然后呢?
昨晚梦境里的景象太过真实,刺激着乔月夜那一直隐藏得很好的心,突然一下可能暴露在何箫面前,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于是乔月夜不问,何箫也不说。
双腿之间好像被磨破了,红红的发着痒,乔月夜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走起路来摩擦着还有些疼。
“我们昨夜……”
何箫正在帮小皇帝收拾包裹,看他那扭捏的样子也问不出个什么,随意搪塞了过去:“你昨晚滚到床底下去了,不小心擦破了皮,痛的话我去找郭玉或者宗玛拿点药。”
“不不不!不用了!”乔月夜连连摆手,这个位置实在太过私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还不晓得会传出什么话来。
何箫收拾完了东西,将包袱背上,拿起剑:“阿郁,卯时末了,走吧。”
乔月夜腿间的痛感让他骑不了马,何箫及时开口说自己想坐马车,算是给小皇帝解了围。
宗虎在后面长大了嘴:“我听错了吗?公子要坐马车?”
早已看出端倪的宗玛拍了拍宗虎的头:“你没听错,不过以你的脑子,这辈子也想不明白的。”
“什么意思啊?”宗虎骑马追上远去的人,“喂!你别跑啊!”
吵吵闹闹间,一行人已经走出去很远,接下来需要翻过崇山峻岭,才能到达百桂域边界。
越接近百桂域,越是一片狼藉,路上的流民都在向北逃跑,饿得肌黄面瘦的人,感染了瘟疫无人收尸死在路边的人,和动物抢食的人。
此刻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是最原始的兽类,只是为了活下去。
乔月夜看得心里不好受,却也愤怒:“国库拨下去了那么多银子,民众生活还是如此艰苦,这些贪官污吏是真不把朕和天下百姓放在眼里了。”
小孟子递上相国的信件:“黄公子,相国来信。”
何箫耐心等着小皇帝看完:“宫中可是有变?”
“没有。”乔月夜让小孟子将信带下去烧了,“摄政王有提出让乔逢笙监国,被相国阻止了,他在后宫安排的人想捣乱也被阿姐发现处理了,这段时间他在朝堂杀不过没什么动静。”
何箫撑着下巴,看不出情绪:“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因为他的人都为了追杀你离开国都了,不然以他的势力,直接逼宫也未尝不可。”
“他不敢,他要乔逢笙堂堂正正登上皇位,在天下大乱之时逼宫弑君,他和乔逢笙谁也担不起这千古骂名。”
何箫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对,所以阿郁认为此时摄政王的重点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