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皇上自然也是人群的中心,本想看何箫的乔月夜很快就被人包围,远离了摄政王那个方向。
各种官员给他敬酒,说起任职期间的事,明里暗里试探他的口风好为自己谋取更好的前程。
各种人脸逐渐变得模糊,在乔月夜看来变得诡异,好像要把他整个吞下去似的。
但他是皇上,再不高兴也得忍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清浅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喜乐。
应付完大臣,又要接着应付后宫的妃子。
高佳不会来找他,何箫还在那边跟摄政王一起说话,剩下的这些后妃,乔月夜见都没见过几次。
有一两个还能认出来是自己的妃子,剩下的就算当着他的面走出宫去,乔月夜可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个身穿华丽服装的女子端着酒杯走上前来,说她是皇上的周贵妤,平时难得见到皇上,所以今日想请皇上喝一杯酒。
乔月夜仔细回忆了一下,宫里确实有这么个人,应该还是哪个地方域领的女儿。
周贵妤看着年纪也不大,可能才满十六岁就被送进这宫里,一辈子都要消耗在这里了。
一想到这,乔月夜生出几分同情来,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好声好气喝了她送来的酒,再浅浅宽慰了她几句。
妃子也都应付完,乔月夜终于得了空,再一转头,竟然看到何箫又和六皇子搅和在一处去了。
乔月夜淡淡地看着两人并肩而立抬头望月的样子,站在曾经父王母后站过的地方,身影居然跨越时间重迭在一起。
这一晚上所有的疲惫与劳神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乔月夜突然好累好累,当皇帝很累,和摄政王斗智斗勇很累,处理陈年旧事很累,站在高处也很累。
最累的莫过于当你觉得终于有一个人能陪你忍受孤独与寒冷时,那个人却离开了。
从始至终,都只剩下他一个人罢了。
“小孟子。”乔月夜觉得脑子有点昏沉,唤了小孟子来,“朕乏了,你留在这看着点,让小环送我回去。”
小孟子又去叫了小环,不确定地问:“皇上,是去凤坤宫吗?要通知皇后娘娘吗?”
这大半年的事已经让小孟子接受了皇上真的和皇后娘娘开始和谐相处的事实,现在他也不大排斥皇上和皇后娘娘接触,只是仍旧对摄政王一派的人怀有戒备。
乔月夜揉了揉鼻头,脑子越发昏沉,大概是今晚的酒喝得过多了:“回勤政殿,给朕煮一碗醒酒汤。”
小环的醒酒汤还没开始煮,就被何箫拦住了。
彼时乔月夜已经回殿中歇息,小环一个人在小厨房忙碌着。
“不用煮了,我早就叫人备好了,你去热一热,等会端进来给我。”
何箫对于小皇帝抛下他走了的事耿耿于怀,但又不舍得看着他难受。
何箫看得清清楚楚,刚刚在那处,后妃轮着请他喝酒时,他可是一个都没拒绝。
走入殿中,何箫心里的气都还未平,直接掀开帷帐,大摇大摆坐在了乔月夜身边。
“阿郁,竟敢丢下我就走,等你醒了,看我如何罚你。”
乔月夜侧着身子向里头躺,一开始何箫并没有发现不对,直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夜里响起,他才觉出有问题。
把小皇帝掰过来一看,乔月夜满脸潮红,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溺水一般,手臂也在胡乱挥舞,撕扯着身上的衣物。
这模样……
何箫心里大惊,此时碰巧小环端着醒酒汤就要进来,被他厉声呵斥住:“退下!”
小环不明所以,只好端着推盘跪在门外:“皇后娘娘,醒酒汤热好了,让皇上喝一口你们再安歇吧。”
乔月夜已经快把自己扒拉干净了,何箫废了好大劲才止住他继续扒衣服的手:“不用,你去准备一盆凉水……算了,你把殿内的人全都赶走,今夜谁也不许进来。”
“皇后娘娘,皇上出了什么事?请容我进来看一下!”皇后的语气不对,急得小环也提高了声音。
何箫按住一个毫无意识的乔月夜多少有些费力,还得分出心来应付小环,更显得不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主子的事你也要打听吗?”
“皇后娘娘……”
小环还没说完,就被宗虎打晕了。
遇到这种死脑筋的奴婢,打晕带走可比讲道理省事得多。
“主子,我把剩下的人都打发了,你……”
何箫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没空搭理宗虎话里的疑惑与犹豫:“守好了,尤其看住小孟子,实在不行,把他也弄走。”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明黄床帷里,乔月夜难耐的喘息声。
何箫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被人下药了。
在流寇严重的某些地方,何箫见过这种媚药,有很多的种类,也不知道小皇帝吃进去的是哪一种。
乔月夜已经把自己剥得就剩下一件单衣,还是热得不行,本能地到处寻找冰凉触感,直至摸到了何箫衣服的一角。
他乘着月色而来,身上沾了写初秋寒露的气息,凉意倒是让乔月夜稍微放松了紧皱的眉头。
何箫趴下去,离小皇帝很近很近:“还好不是什么毒药,阿郁,不乖的小孩是会被天神惩罚的,你现在要怎么办呢?”
“什……什么?”乔月夜艰难地理解着何箫话里的意思,他现在脑子混沌未开,除了认识眼前这个人是谁,别的什么也考虑不了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红,面上的神情也由难耐转为难受,抓住何箫的衣角已经没用了,他又往更凉的地方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