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一回府,小橘早早的就在门外候着了,一边和纪妍一起回院子里,一边告诉她纪放回来了。纪妍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就赶去吃晚膳,今日父亲设了家宴。
“给父亲,母亲,祖母请安,我来迟了。”纪妍到的时候大家都来齐了,她回去小憩片刻,却一时之间睡过了头,已经匆忙赶了过来,众人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是家宴,但是唯独纪清一人,脸色不悦,对于纪妍这番举动好似不满。
“姐姐好大的架子,让这一家子人都在这里等你,你且心安?”
纪妍在自己的位子落座,今日是家宴,她本不愿和纪清多费口舌,谁成想她不理会这丫头,她倒是还变本加厉起来了。
“父亲,你自小教我熟背女经,你看姐姐这番傲慢,不理会我就算了,也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纪清故意冲着纪程立抱怨道,一副要让他怪罪她的样子。
“父亲祖母都未曾说什么,你一个小辈倒多起嘴来,有这空闲工夫,倒不如多背背经义吧。”纪妍这话一出,纪清就更加生气了,她知道纪妍这是在嘲讽她上次私塾默写的时候成绩倒数,咬着一口银牙。
纪程立拍了一下桌子,众人脸色都严肃起来,好好的家宴,这会子就要被搅黄了。“吵什么,今日是家宴,你们姐妹之间当要和睦相处虽不是一母所出,但都是我的女儿,自是要懂规矩些,吃饭吧。”
纪程立都这样说了,纪清也便不再多言,只是吃饭的时候一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纪妍,纪妍故意不去看她,任由她气着。
家宴结束,众人都各自回院,纪放拉住了纪妍,说有些事情想要跟她谈谈。“去把我新买的茶叶泡一壶拿到东院的曲水亭那边。”
吩咐完下人,两人便一同前往曲水亭。
“兄长找我所谓何事?”
下人把泡好的茶端上来,纪放让纪妍尝尝。纪妍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茶香醇厚,茶水清澈,可谓是上等的茶叶配上极好的水才能得到这样一杯茶。
“这茶倒是比府上的茶叶好得多,不知兄长何处得来?”
“哈哈,这是上次去和欧阳兄品茶时,他赠与我的,知道你爱茶,便邀你一品,这茶啊也只有你能品的出来了。”
纪妍放下手里的茶杯,用手绢轻轻的擦了擦嘴巴,丹唇轻启,“兄长只怕不只是找小妹我品茶赏月吧,有事便说罢,我也有些乏了。”
纪妍这话倒是真的,她今日在一品阁待了那么久又是商量计策,又是找人培训技师,忙的脚不着地。
“倒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今日找你确实是有一件事情,我打算今年下场科考。”
纪放说出此话的意思是让纪妍帮她定夺一番,在这家中也只有纪妍有头脑,不仅会经营生意,对于朝政之事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这些事情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讲,所以他才叫她来曲水亭商量一番。
纪妍没有想到纪放要说的事情就是下场科考,但是她记得上一世,纪放就参加了科考,只是这朝中安庆王爷的事情还未作罢,公主又刚回朝,上一世纪放中了状元反倒被他人陷害,也未曾落得一个好的官位,这时下场无疑是把自己做成靶子送出去,此事还有待商议,就算是要下场,也不该是此时。
见纪妍发呆,纪放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纪妍才回过神来。
“科考之事兄长已经下定决心了?依我之见,此时不便下场。”
纪放不解,此时为何不便,早已有了传闻,天子不久于世,要是此番不下场科考的话,恐还要等三年之久啊,三年朝政变化莫测,那时又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所幸现在下场去试试,功成名就也得给纪家增光了。
“此话怎讲?此时下场是最佳时机了,要是兄长一举中第,我们纪家的名声也更加好一点。”
纪妍深知纪放此时万不可下场的,她早知事情的结局,但又不便直接告诉纪放,只得苦口婆心的劝他。
“兄长又不是不知当朝局势,眼下公主回朝,皇上注重和西域的关系,有多少人想要拿西域来做文章,我深知兄长有才华,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安庆王爷之事刚刚了结,朝中还有多少心怀不轨之徒,你要是此时中了状元,这路恐是不好走啊,况且父亲刚从牢狱之中出来,遂不便下场科考。”
纪妍说了此番话,纪放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确实如纪妍所说朝政过于动荡,此时确实不是最佳时机,况且当朝局势,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还是个问题。家中也早已被朝中不轨之人看上,都想要把纪家打倒,倒是自己便是一个活靶子,反倒会把纪家拉入深渊呐!
“是兄长我思虑不周,没有考虑那么多目光短浅了,今日听了小妹一番言语,深深受教,今年便不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