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阁内
“公子,周边所有的粮食都没了。”其二肃着脸道。
民以食为天,他负责伺察盐、粮食、铁、茶叶,但是因着上次去忙老金那边的事,耽搁了,竟然到此刻才发现,他真的罪该万死,于是一掀衣袍,直直跪下。
“咚”的一声跪在地砖上,这地砖是西域特地供来的,上面有着大理石的花纹,但冬暖夏凉,可谓是价值千金。
“嗯!对策呢?”言陆道,既然出了问题,那就要拿出解决的办法来,光是说问题,他也不必养这些废物了。
“纪家囤了很多粮食,我们可以借来,估算了下,可以换全城人九天的粮食,若是算上城中百姓家中尚存的余粮,我们可以坚持十一天。”其二道,语调平缓,在他看来,纪府的粮食肯定会借的,他们许以十倍的利益,谁又会见着钱不要呢?
“纪府会借吗?”言陆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朝着碗口吹了吹气。
“纪府有个单子,之前是委托给我们一得阁做的,现在纪府还差着我们的一得阁五万两的银钱。”顿了顿,复又说道,“以物易物,想必也是肯的。”其二也不确定到底肯不肯,所以他也迟疑了。
“你去一下试试吧。”言陆说完,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这老金从西域带来的砖茶实在是难喝,但好在能解一解嘴里的苦涩,但此时喝完怎么感觉更苦了。
“纪府为什么囤那么多粮食查到原因了吗?”言陆继续开口道。
“回公子,上次其五去查了,好像是纪府的二姑娘一时兴起要囤的。”其二认真回道。
“也就是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是吗?”言陆听到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不由一问。
“回公子,是!”其二此刻头也低下了,公子交代的事好像一件也没干好。
“你去试试吧!今天传消息回来。”说完这话,言陆就抬脚朝外走去,因为还有一件更紧要的事在等着他。
安庆王爷那边准备反了,现在皇帝病重,几个皇子,皇上也不相信,觉得他们和安庆王爷有勾结,所以现在整个京城的兵马都掌握在言陆他爹手里,他现在要帮他爹的忙。
言府书房
“粮食的事是最大的事!兵马的调动,我这边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安庆王爷要围城,我们一闹饥荒,城里必乱,到时候一定不攻自破。”言生看着儿子的眼睛说。
“是!儿子亲自去安排。”
纪府
“收拾些老爷常用的衣物和一些金疮药送过去,”王安溪顿了顿,“再去典当些东西,凑个最少一百两银钱给那狱卒送去。”
王氏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婆母都要典当东西了,想来也是不会向齐国公府低这个头了。遂默默地退了下去,此刻多说无益。
事情已成定局,再转圜也转圜不到哪里去。
王安溪吩咐完这些事,仿佛就累了般,叫纪放一定好好温书,就去里间躺着了。
也是老夫人昨晚睡得并不好,又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反反复复的,今日早上起来就有些不舒服,硬撑着去了城西的牢狱,此刻是再也坚持不住。
“老夫人,您的身体要紧,先歇一歇吧。”李嬷嬷上前道。
王安溪刚刚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站起来时,眼前略微黑了黑,事情都已安排下去,一时半刻也急不来,“你们都下去吧!大家都歇一歇。”
如此,众人就都从畅芜院离去。
一时,畅芜院中又变得冷冷清清,只得王安溪被李嬷嬷扶着走向里间。
阳光被拉得很长,但依然照不进最里面,外面的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树叶摇晃,枝干摇晃,光没有,但仍觉得光都变得温柔了。
言陆卧在大樟树的树干上,看着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不知怎么地,他自己就到了这地方,他本来叫其二负责这件事的,既然来了,那就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