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年前我就说过,不要再叫我主子,我已不是从前那个宗祀弟子。而如今,我是夏国国师,纪云洛。”
谁都不似是从前,五年前的那天是如此,五年后的今日,也是如此。
32
李括近臣傅青带着人马冲进大殿时,竟得见空旷的大殿内,独有纪云洛一人。
“皇帝小子呢?该不会是带着那君非寒远走高飞了吗?”
傅青乃武将,说话自然是冲的很。
纪云洛不怒反笑,但那微是眯缝的眸子里,却是说不出的阴冷,不同于平日的清和温润,竟是叫人不觉的感到不寒而立。
他扫视一周,见得那站在大殿上,整装待发的一行众人,唇间微微上扬,染上一抹别是深意的笑,手间紧握着那块碧玉,似笑非笑道,
“侮辱皇上和丞相的罪,可是很重的。”
城外边郊,好不容易剿灭了几众部队的齐楚,刚是略喘了口气,竟见得皇城之内燃起了异样的光芒,似是火光。
“丞相,皇宫守卫来报,大殿着火了。”
齐楚闻言,抓着缰绳的手不由一颤,思绪既是混乱也是慌张,大殿着火代表了何等意义他怎会不知道,一挥手,他立马整顿军齐,向着皇城赶去。
满地的残骸鲜血,踏过众人的尸体,纪云洛朝着外头走去,身子已如虚脱一般没了力气,他苦涩一笑,终是转过了身,朝着那大殿挥了挥手,顿时,四周风火起。
这已是,最后一点力量了吧。
支撑着身子沿着那长廊走着,清冷夜风吹起他白衣拂袖,恰是飘逸清风,仙风傲骨,竟不似这人间凡人一般。
走过那池子间,纪云洛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原先那满宫的莲花皆是由他法力所维持,而如今,却是一片枯花残叶。
身后是一片赤红烈火,眼前是一池残花败柳,倒是此景映此人。
不敢滞留,明知自己的身子已是撑不了多少时候,纪云洛仍是抓紧时辰的往外头去,他脑子里,不过是一个念头,
尽快,离开此地。
清冷月色打在他月白色的袍子上,衬着他仙骨风姿和清丽容颜,满是说不尽的清风高雅,只那袍子上的鲜血触红,却是叫人惊目。
纪云洛也是微微一皱眉,这衣裳的料子是君非寒从前自云州带来送给他的,当时,那人是怎么说来着的,
“云洛,我这次可是寻到了块上好的月白色的锦绣缎子,跟你很是相称。”
记得年少的时候也是如此,君非寒总爱赞他如白仙风,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也习惯了总着一身白衣。
仔细想来,那时的点点滴滴,不觉间,竟已如风消逝,未有那回忆,久久的萦绕在心头,怎都挥之不去。
那人的神情容貌,那人的调笑话语,那人的每一丝每一毫,兴许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吧。
若是如此,倒也不错。
纤长的影子被打在昏暗的走廊上,那儿是一片火光,这里,却是寂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