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夕若缓缓抬眸,声音平静:“为何?”
为何?
百里鸿渊怔了一下,听到这两个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紧接着,又猛地起伏。
他记得,上辈子自己说不行后,她便再也没有问过自己任何选择。
但从那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是渐行渐远,再不复当初。
虽然,他们似乎也没有当初。
可这一次,不一样。
她既问了,那他就要回答。
前一世没有说的,这辈子想说的,他都要告诉她。
“若若。”百里鸿渊轻轻呼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有人拾掇起破碎的茶盏,却不甚被碎片所伤,血流如注。
“你方才的那番话,我不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可若说你于我半点感情没有,我不信。”
……
“大齐律法,若三年下落不明者,则可由至亲之人上报身死。倘若你待我没有半点感情,为何三年之期到时,你没有去上报?”
……
“你说我和你会相看两厌,我不会。”
“我发誓,这辈子百里鸿渊只有你一个妻子,我会爱你,护你,至死方休。”
许是因为气喘,每说完一句,百里鸿渊停顿片刻,说道最后,这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比先前更加粗重的呼吸。
如若一鼎黎明的钟,试图挣脱黑夜的束缚。
凤夕若平静地看着百里鸿渊,若说没有一丝一毫感触,那是假的。
她不知道原主是否知晓这一点,也不知道她是否曾经也提出过和离,但很显然,原主到死都没能够摆脱百里鸿渊的桎梏。
她只恨,自己不知道大齐律法中有这么一条。
否则,哪里需要和他在这里虚与委蛇。
眯了眯眸子,凤夕若道:“王爷之言,感人至深。可到底,这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百里鸿渊:“我……”
凤夕若:“但既然王爷觉得,你我能携手一生,我也愿意尽力一试,只在这之前,王爷需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听到这句话,百里鸿渊似冷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都在瞬间换上了最初温和的笑意,眼角眉梢说不出的神采飞扬,“若若你说。”
“我想和王爷,约法三章。”凤夕若道。
百里鸿渊野心之大,怎会轻易和离?
可他越是不愿意和离,越是说得浓情蜜意,便越是告诉她——
这个男人太危险,与他在一起,已不是与虎谋皮刀尖舔血,而是以身饲虎骨渣不剩。
所以,她必须不遗余力,找机会逃离。
但在这之前,她得保证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