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担心,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的讲法者身上,根本没人理会这一小小角落。
“啥事儿,神神秘秘的?”朱棣小声问道。
“我知道他们讲的是什么了。”朱木冈擦擦汗。
“讲的啥。”
“二宗三际论。”朱木冈一字一顿,说完等着看兄弟们震惊的表情。
但二四六一脸呆滞,毫无反应。
“唉……”朱木冈无奈叹息,真拿这三个文盲没办法。只好直接道:
“这是明教的教义……”
“什么?!”三个没文化的家伙,同时惊呼起来。
朱樉朱棣是经历过明教阶段的,自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至于朱桢,最爱周芷若,括弧黑化后……
“嘘,小声点儿,不要命了!”朱木冈恨不得多生出一只手,同时捂住三夯货的嘴。
“我可算明白,他们为何找我们演戏了。”老四一脸郁闷道:“不是为了给我们扬名,而是利用我们吸引老百姓,来听他们传教。”
“净说废话大实话……”老三白他一眼。
“那,那咱们咋办?”朱樉问道。
“赶紧报官吧。”老六的第一反应一如既往。
“没那必要。”朱木冈摇头道:“这么大动静,凤阳府凤阳县肯定已经听到信儿了。”
“是。”朱棣也顾不上跟他作对,点头道:“首先我们不能慌,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该怎么演怎么演,别引起他们警觉。咱们不就收了三天的钱吗?演完了咱们就走,没毛病吧?”
“没毛病。”兄弟们摇摇头,自觉老四这法子很稳。
“那我们算不算从贼啊?”一直很安静的朱橚担心问道。
“不算,我们是卧底。”老六自洽一直很六的。
“嗯。”朱木冈点头道:“没错,我们现在是卧底。这三天,我们要尽可能多了解他们,这样日后也好帮着朝廷抓人。”就把从心,说的很冠冕堂皇。
“好。”兄弟们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了。
……
待那面具男讲完一段,明教的人便又叫洪家班上台接着演。
第二场是洪家班的招牌节目‘武松打虎’,可不知咋回事儿,武松、老虎都有些不在状态,好几次跟朱桢的快板书不合拍。
台下的老观众直摇头,心说这武松喝了假酒了么?老虎也喝了一缸?
幸好绝大部分观众都是头回看,大部分人也就看个热闹,这才没出什么大篓子,磕磕绊绊演完了。
然后那面具男便又登台说法……
接下来两天也都是这样,表演和说法穿插进行。
但其实明教也好、白莲教也罢,为了让老农民也能听懂,它们的教义都非但直白,而且极其简单。
所以翻来覆去其实就那么几段,记性好的老三都能背过了。剩下的大把时间,明教便那些苦大仇深的教徒登台现身说法,而且还是专项专场。
好比下午第一场,主要是来自江南和山西的移民,哭诉自己原先小日子过得如何不错,结果朱洪武一道圣旨下来,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差逼着贱卖了家产,背井离乡来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心说胳膊拗不过大腿,那就垦荒盖屋、老实安家吧,可没想到苦日子这才刚开头。
一个个控诉那些开国勋贵之家势若虎狼,逼迫他们投献为奴,强夺他们的家产。当地人也为虎作伥,逼他们卖儿鬻女,把他们敲骨吸髓云云。官府更是偏听偏帮,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真是各有各的悲惨,那沈六娘跟他们一比,居然还不是最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