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太妃一怔,眼底的不可思议一览无遗。
“怎么敢?你怎么敢对本宫说出这样的话来!”会太妃气得浑身颤抖着,伸出戴着的长长护甲,就这么直直地指着顾双燕。
“哟,本宫还真的没猜错呀。太妃娘娘都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了,竟还一直称‘本宫’,不愿意自称‘哀家’,这可不就是不想放权不想摸鱼捉虾吗?”
顾双燕险些喷笑了。
还真的是平素嚣张习惯了,在天子面前都敢不改自称,心里面想什么野心勃勃的事情,路人皆知么。
顾玄宁面色果然就暗沉了下来。
“皇帝,你就是这般看着凤阳公主对着本……哀家指手画脚,以下犯上的吗?”会太妃气得心绪突然就凝结,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向了顾玄宁。
一旁的苏潋滟隐晦地窃笑了一下,担心被宫人们瞧见了坏事,立刻就垂下了头。
还不忘时不时地拿着帕子擦拭眼角。
帕子上面被浸泡了蒜汁,所以她很快就抑制不住眼底的泪水,眼圈儿也被呛得红通通的。
“怎么,会太妃是准备以什么身份和立场这般训斥还是提醒父皇?你也知道本宫初掌宫务啊,所以本宫今儿个才拿到了经年所有账簿,就出了一连串的事情,太妃都能被惊动了,也是看得起本宫了。”
“本宫也没有推脱,一直马不停蹄地处理所有的事情。太妃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本宫一阵的数落,说句难听话,您哪里来的优越感?”
“本宫是父皇唯一的掌上明珠,凰朝的嫡长公主,尊贵无双,就连苏贵妃在本宫面前还需要礼让三分,更何况你一个皇爷爷在世的时候都数不上号的小主呢。”
“父皇登基为帝,念在七皇叔是您养子的情分,给您一个太妃的位分,您反而喘上了?”
“简直是不知所谓!当初您也没有对七皇叔多关心,若非眼看着七皇叔捆死在了父皇这条船,您也下不了决心呢。”
“你……你放肆!一派胡言!”会太妃气得都翻白眼了,眼看着就要厥了过去。
苏潋滟咳嗽了一声,红着眼睛走出来说:“凤阳少说两句吧,太妃毕竟是长辈,你这样只会让陛下难做——”
“早干嘛了?还不是你身边的宫人通风报信,把会太妃给哄骗了来?这会儿装什么大蒜头!”
“啊,是因为帕子上面沾了蒜汁,所以给了你勇气和底气?”顾双燕嗤笑一声,趁着她不注意,夺了她的帕子,直接递给了顾玄宁。
顾玄宁凝眉,这帕子上面蒜味太浓,呛鼻得很。
“皇上,臣妾——”苏潋滟瞪大了眼睛,她又不是什么美人儿,顶多算得上秀气,做出这么崩人设的表情,实在是不堪入目。
顾玄宁虽然不重女色,但还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抹嫌恶之色。
苏潋滟心绪不宁,六神无主。
怎么会?
顾双燕怎么就敢夺了她的帕子!
这简直是太失礼了。
可一想到是顾双燕,她总是时不时地发疯,也就正常了。
就是,陛下本来就对她有了怨言,不但夺了她摄六宫事务的权柄,还让她禁足了。
如今好不容易借着那孽子生病的由头出了甘泉宫,又被顾双燕揭穿了她帕子泡了蒜汁的事实,简直是丢脸至极。
她若是问一下顾双燕,此时的情景该怎么形容,顾双燕会告诉她这就是所谓的社死现场。
“住口!朕让你禁足看来没有错,既然梁儿已经没了危险,你就滚回甘泉宫继续禁足吧!”
顾玄宁冷冷地轻蔑地看了一眼苏潋滟,而后挥了挥手,当即就有宫人扑上去,把她扯去了外面。
苏潋滟刚想要喊冤,想到自己的确被抓住了把柄,又闭紧了嘴巴。
她也不敢露出怨毒之色,唯恐被顾玄宁看了,又要给她降了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