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南南几乎和开门同时跑出房间。
但她那句“你回来了”却变得轻而虚弱。
“爸爸,你怎么了……?”
沈迭心想要微笑,但一用力就能感觉到颧骨已经肿成无法动弹的程度。
他用手扶着门,对着南南摇了摇头。
“我……摔了一跤,没事。”
开口说出的声音,像是声带被粗砂纸硬生生揉搓过,沙哑难听至极。
南南怔怔地抬头看着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是比别人妈妈还漂亮的人。
头发柔顺,眼神如水。
即便再累,也会让自己保持干净整洁。
可是今晚。
爸爸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的衣服又脏又乱。
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
消瘦白皙的脸高高肿起,被伤口挤压的眼睛透不出任何光……
不仅是眼睛黯淡,连整个人都像丢了鲜艳的颜色。
剩下灰色的污迹,红色的血水,还有青紫的淤血。
“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
南南颤抖的眼眸中充满眼泪。
“只是……摔得很严重……”
沈迭心想要蹲下来摸摸南南的头发,就像他以前安慰南南一样。
可他刚一蹲下,就已经头晕目眩,眼前是成片的绿色。
“爸爸……爸爸你的耳朵……”
沈迭心想抬起手,却痛得没有力气。
他觉得自己像一具快要散开的破旧玩具,只要稍微再动动,所有零件都会“噗”地散开。
“爸爸,耳朵,你的耳朵。”
南南眼睁睁地看着一丝猩红顺着沈迭心的左耳流出。
-
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和沈迭心预期的没什么出入。
声带受损。
左耳耳膜穿孔。
都是不可逆的损伤。
医生建议沈迭心报警。
但那群人早就算准。
沈迭心平时回去的路不是巷子。
可就在晚上,他回家路口被摆上临时施工需要绕到的标识。
那条没有监控的巷子。
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
为沈迭心布下的牢笼……
拿着医院的症断书,一通电话及时打到沈迭心刚买来的手机上。
沈迭心在茫然失措又意识模糊的时刻,见到了谭臣的父亲。
那是一个严肃又正派的男人。
见到儿子在外养的同性情人也保持着修养。
他们那天具体交谈了什么,沈迭心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