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伸手为我拭汗,我一惊,下意识地后挪。
柔风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左手,嗔道:“别动。”这样娇柔的声音,这样真实的触感,这样生动的容颜,确实是柔风啊。柔风的手心里有细密的汗珠,她担心地说:“摔痛哪儿没有?”又自责地说:“怪我了,早知道近路不好走,我就不该要你走近路了。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只想夜里冷,可以早一点回去呢!”
我摇摇头:“没事。”自己坐了起来。
柔风握住我的手,细腻的柔软的温润的手心紧紧贴着我的手心,她看着我,关心地说:“我给你检查过了,幸好后面摩托车开得慢,没有受伤。奇怪,你怎么回事啊,我看前面的路也没有什么不妥啊,你怎么突然把摩托车往茅草丛里开?”
我看着柔风明亮的眼睛,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我探询地问:“你一直坐在我后面?”
“是啊!”柔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那我还坐在哪儿啊?不是你把我带着的吗?你不知道啊?我还一直和你说话呢,敢情你根本心不在焉啊!”
我摇摇头,脑海里有些混乱:“不是,我摔得头有点晕。”我走过去扶起摩托车,说:“好了,没事了,上车吧,送你回去!”
柔风看着我,不确定地说:“你送我回去?你还能骑车吗?”
我笑笑:“能的,没事!”
柔风探询地说:“南屏,你是不是病了?”
我奇怪地回头:“怎么这么说?”
柔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看你流了很多汗,我随便问问!”柔风坐上车时,仍然抱着我的腰,我心有所思,倒没有放在心上。
送回柔风,已到了十点多,想来我昏迷了一会儿了,还好柔风是医生,所以当时给我掐人中并使用穴位刺激手法让我很快醒了过来。
我要连夜回乡办宿舍,柔风不让,她说:“明天早上走吧,你精神不好!”
我说:“没事!”
长河说:“南屏,就在这里住下吧,没事儿,明天一起去上班。”
我执意要走,柔风担心地看着我,紧紧握着柔云的手,眼中写满了焦虑。柔云奇怪地看着柔风,虽然狐疑,但还是说:“南屏,夜了,还是就在这儿住下吧。”
柔风说:“我明天要找你谈点事儿,你别走!”
我不再坚持,因为我不确定在暗夜回去,我又会遇到什么。面对柔风那么那么担心的眼神,心里漫上一丝柔情,她是真心关心我的,这份关心,让我感动。
奇怪的问题
第二天大清早,柔风过来敲我的窗,我起床来,开门让她进房,问:“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柔风迟疑了一下,说:“南屏,问你一件事儿你别生气!”
“什么事儿?”
柔风说:“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柔风停顿了一下,可能在斟酌词句,她说:“我是学医的,懂得一些常识,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就很反常!”
我怔了怔:“我反常?”我明明看见,身后坐了一个黑衣苍白的女子,我不告诉她是怕她害怕,怎么反常?
柔风说:“可能是你工作太累了。要记得休息!”
我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好!”
柔风笑着说:“我吵醒了你,看样子你也没办法再睡啦。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说:“好!”
深秋的早晨虽然有些怆凉,空气还是十分清新。柔风的长发被风吹起一绺,她看着远远的地方,说:“南屏,听姐夫说你为了乡里的经济发展,投入了很大精力,现在前景看好,可别自己先累坏了!”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柔风,你要有话要说,别这么曲里拐弯,拐来拐去的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柔风回头看我一眼,莞尔一笑:“我哪有拐来拐去,这不是关心你的身体吗?可别老吃工作餐,补充营养是很有必要的。”看我目中的笑意,她有些羞赧:“你可别笑,我是医生,医生的话可是有科学根据的,你别不信!”
我笑着说:“好,好,我知道啦,谢谢你的关心,你的话是有科学根据的,我能不听吗?”
柔风很快收敛了笑意,她仿佛陷入了沉思,微微蹙起眉头,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占据了她的小脑袋瓜儿。
我们静静地站在风中,半晌,柔风嫣然笑道:“你睡觉常做梦吗?”
柔风的问题越来越奇怪,我调侃:“怎么,你会解梦啊?”
柔风笑着撒娇似地说:“你说说啊,说不定我真能为你解呢!”
我摇头笑笑,我自己都分不清是梦是醒的无稽景况,如何能让她来解。我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只怕我说出来,会让她心中发笑。这件事,本只能我、小王、长河三个人承担,小王去后,就我和长河了。
近来没有问过长河是不是还会被这种梦魇困扰,但是,终是因了那次酒后意气。小王死后,虽然我们深深后悔,但终是悔之已晚。我只能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去面对,虽然不能解决。这样的方式是比较消极,但是,除此外,没有别的办法,终不可能日日当了正经事去寻找那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影像吧。
回到乡办,新的一天有新的规划,总有事情得忙,忙时,所有的琐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了。中午,去紫月那里吃饭。还是昨天的小间,不过,紫月坐下来陪着我吃。
紫月笑得愉快明朗,她悄声说:“那个叫柔风的女孩子走啦!”看我点头,她说:“她真漂亮,真有气质,刚看到她,我都自惭形秽了。她是城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