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不冷了,以前我也都是这样做的,等一会你手暖和一点了,我去拿热水袋给你装点热水放在手下面。”
纪聿南就当那些话他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说着。
谢熠扯动嘴角,“你不觉得我脏吗?”
他的语气锋利到好像要将所有人都一起捅死,“这双手,这个人,每一个地方都脏透了。”
“纪聿南,你真是犯贱,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滚远点!”
谢熠的眼睛没有焦点。
他眼眶周围却一片微红,脖颈上青筋蹦出,“我跟过的男人,进过的酒店,多到你根本数不清,你也不怕惹上病!”
“滚啊!”
“这世界上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吗,你可不可以别在这里演戏了!”
他吼得气喘吁吁,胸膛不断地起伏,短发被汗水打湿,喊了几分钟后颓然地哦偏过头,眼泪坠下来。
顺着凹陷的脸颊滴落枕头上。
全身都好疼,好像有人撬开他的骨头,然后一锤一锤地砸在骨头上,不用刻意,就能感受到全身的颤抖,恶心的作呕感反反复复地袭来。
他快要疯了。
他不想纪聿南在这里站着,看着他发疯。
倏然,一个温暖的呼吸在脖颈侧蔓延,一点点地攀升,粗糙的手指拨过耳边的碎发,炙热的气息烫的谢熠眼泪掉了更厉害。
“熠熠,还想说什么?”
“我听着呢,你要是没说够,接着说。”
谢熠将头埋在被子里,如果可以此时此刻他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等着……等什么他也不清楚。
“好好打针,好好养病。”
“谢熠,长命百岁。”
“好疼呀,哥哥。”
纪聿南看着睡熟过去的谢熠,乖巧地躺在床上丝毫看不出刚才的迹象,就好像那只是一场梦。
可手腕上清晰的齿痕,还有谢熠眼角的泪痕,都是铁证。
纪聿南瞄着谢熠手腕的伤痕,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拿过手机站在窗前,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慢悠悠地说道:“我同意你的要求,以谢熠监护人的身份申诉当年的1917火灾案,但我有个条件。”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你说,不犯法就算是稍微违反一下纪律,我也能接受。”
“我想见温柯,但我不想其他人知道,我见过温柯。”
漫长的等待,医院对面的灯河闪烁蜿蜒曲折,灯光晃得人眼睛酸涩。
“好,我来想办法。”电话那头的人低声应答。
纪聿南回头看着病床上的谢熠,心口逐渐撒开的疼痛让他窒息,时间好像一瞬间被拉回四个月前。
那些他痛不欲生,想要一头从医院的顶楼跳下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