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呆呆地立在侯府那方空旷的院子里,抬头瞅着天空中那孤零零的月亮,身子骨显得那般单薄。
月光如水,洒在她那苍白的脸上,泪痕还清晰可见。
她眉头紧锁,一双眼睛黯淡无光,嘴里喃喃着,回想着这几日在侯府的种种遭遇。
那些个尖酸的指责、深深的误解,就跟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下扎在她心窝子里。
她本是怀着满心的好意,想让侯府里的众人能少些争吵,让这侯府能有个安宁和睦的样儿,哪成想,最后竟是这般费力不讨好。
这时候,刘嬷嬷扭着身子从一旁走了过来。这刘嬷嬷生得五大三粗,脸上的横肉随着她说话一抖一抖的。
她斜着眼瞅见云溪,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嚷嚷:“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云小姐嘛,大晚上的还在这儿愣呢。
哼,我看你呀,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妄想管侯府的事儿。”
云溪缓缓转过头,目光像冰一样冷,就那么直直地盯了刘嬷嬷一眼,嘴唇紧闭,一个字也没说。
刘嬷嬷见她不吭声,更是来了劲,双手叉腰,往前凑了凑,唾沫星子乱飞:“咋的?
说你几句还不服气啦?你以为你能咋的?你也不瞅瞅自己,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云溪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刘嬷嬷却不依不饶:“怎么?
说你还不服气?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哼,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云溪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刘嬷嬷,我敬你是侯府的老人,但也请你积点口德。”
刘嬷嬷一听,那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双手叉着腰,扯开嗓子大声嚷嚷道:“你这小蹄子,还敢教训我?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个庶出的丫头片子,还真把自个儿当根葱啦?”
这时,林娇也扭着腰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那笑里藏着的尽是刻薄。
她斜着眼瞅着云溪,尖着嗓子说道:“云溪,你看看你,把侯府弄得鸡飞狗跳,还不快滚回你的院子去。”
云溪看着林娇那嚣张的模样,气得浑身直哆嗦,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她瞪着林娇,大声说道:“我一心为侯府着想,却被你们这般羞辱,这侯府,不待也罢!”
说完,云溪扭头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脚下的步子又急又快,那裙摆都被带得呼呼作响。
到了屋里,她胡乱地把几件衣物塞进包袱里,又把平日里喜欢的几样小物件揣进怀里,便拎着包袱又出了门。
她刚走到侯府门口,正巧碰上侯夫人。侯夫人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不满,说道:“云溪,你这是要去哪儿?”
云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抖,说道:“夫人,云溪在侯府不受待见,也无法为侯府做更多的事,就此离开。”
侯夫人冷哼一声,撇了撇嘴说道:“走?你以为侯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云溪挺直了腰板,抬起头直视着侯夫人,眼神坚定得很,说道:“夫人,云溪在侯府从未求过什么,如今要走,也绝不留恋。”
侯夫人气得脸都红了,指着云溪的鼻子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侯府供你吃供你穿,如今你说走就走,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云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愣是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牙说道:“夫人,云溪自问在侯府从未做过对不起侯府的事,可如今却遭这般对待,我走便是。”
侯夫人气得直跺脚,大声喊道:“你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云溪没再吭声,转身迈着大步就离开了侯府。那身影看着是那般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云溪不再多言,头也不回地迈出了侯府的大门。
刚踏出侯府,那冷飕飕的夜风就直往她身上扑,像个调皮的小鬼使劲儿拽着她的衣裳。
云溪缩了缩脖子,抱紧了双臂,这夜晚的风好似能穿透她的衣衫,直往骨头缝里钻。
冷清的街道上,没几个行人,周围的店铺都紧闭着大门,只有那几盏灯笼在风中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