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连裤都已经脱了。
“我是照着这个字写的。”
小娘子走到他面前,将他注在书中的一个字指中:“我写得对吗?
陆云门顿了顿,说了对。
阿柿接着又问:“那这是哪个字?”
“命。”
少年为她解释。
“眉病切。使也。从口从令。”
小娘子听了,又像没听。
她半懂不懂地问他:“那我能命你去将浴斛搬到里面吗?”
她连着走到几扇屏风后,指了指少年睡榻旁的空处。
虽然说着“命”,神情语气中却没有半分颐指气使,只是在眼睛里写满了“想要、想要、想要”。
少年也没纠正她什么。没过多久,他便将已盛了小半热水的浴斛搬了过来。
小娘子弯下腰,用青葱般的指尖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便迫不及待要提裙进去。
见小郎君这就要避,她马上就用湿漉漉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袍子,几朵圆圆的水印将上面的皂色氤得更深了。
“要加热水。”
她扬着脸同他强调。
“水很快就凉了,要再加好多次热水才行。”
少年应了声,走了出去。
不久后,泡在浴斛水中的小郡主便看到他回来了。
她游到浴斛边缘,托着腮,看着在那道屏风后背过身的少年用他找出的黑色衣带将目遮住、系至脑后。
然后,她朝着他,晃动了手腕上的金铃。
少年顿了顿,提起脚边的水桶,徐徐地、不偏不倚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屋子里铃音晃动,红烛辟啪,湿透了小娘子在水中轻摇,明明一切都那么旖旎绮靡,四处浮动着艳情,可黑布遮目的少年穿着肃然的皂袍,仍旧端庄寡欲,清寂透骨。
不够有趣。
“你这样太慢了。”
阿柿的声音刚落,少年眼前遮目的系带就被扯开了。
小娘子轻薄的白纱小袖衣被水浸透,彻底贴住了她的皮肤,几乎赤、裸地透出着她细腻的肌理与匀称的骨肉,一瞬间全落进了他的眼里。
似是觉得冷了,她拿着带子沉回了浴斛,本来贴垂在她身上的石榴裙便在那一刻忽地在水中铺开,如同一朵在热气中绽开的极艳的红花。
回过神,少年极快地垂下眼睛,只望着脚下的地。
地上已洒溅了许多水,在摇曳的烛光中如同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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