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小儿子的样貌比他那两个孪生兄长还要出众,可他对前去侍奉贵人的事却十分不愿,她这个做娘的好说歹说、连哭带求,才勉强让他点了头。
这种关窍时候,万一他对旁的小娘子生了心思,怕是就彻底送不上去了!
说罢,她扭头便对着阿柿破口大骂:“我儿子可有大前程,你这身贱骨头哪里配得上!”
小娘子听着,两只圆眼睛里满是无辜和不服气。
余光见陆小郎君要动,她立马先扬起下颌:“那你还不赶紧带着你儿子回去!”
小娘子生气起来,牙尖嘴利。
“你叫我小狐狸精对不对?”
那她就坐实这个称呼好了。
于是,她向旁边走了一步,越过白胖妇人,灵俏俏地从男孩手中接过了帕子。
“我叫阿柿,你叫什么?”
小娘子伸手将男孩身前的黑纱彻底撩开,对着他越发涨红的面颊,笑着露出她可爱的小虎牙:“光在这坐着钓鱼多无聊呀,我们一起到河里抓鱼吧?”
多容易看穿呀。
一个时时将儿子的双眼蒙住,生怕他流连路边微不足道的萤虫光亮、误了她的登天路。
所以,另一个就从没见过光。只要一丁点的鲜亮颜色,就会被他当成独一无二的太阳。
容易得都不值得她多用一丁点心思。
见自己儿子红着脸、居然真的直愣愣在看小狐狸精,白胖妇人怒从心起,当即就想要给掴她一巴掌。
但她又如阿柿所想的那样,顾忌儿子,生怕打了老鼠却伤了玉瓶,最后只忍气吞声地拉过儿子:“我不要她赔了,快回驴车去。”
知道这样才能不让母亲继续闹,白兔似的男孩最终后退一步,让黑纱重新覆盖全身,走回了驴车。
白胖妇人见状,也往回走。
但走了一步,她还是没有忍住,对着阿柿啐了一声:“晦气。”
阿柿立马作势、要把还在扑腾大鲤鱼往她身上扔,吓得白胖妇人吱哇尖叫,在下人的搀扶下慌乱地逃回了驴车。
抓着大鲤鱼、目送驴车离开,阿柿转回身去找陆小郎君。
但马上她就发现,陆小郎君居然在向其他的农妇打听那白胖妇人的家在何处。
她一下就猜出他要做什么了。
真是不得了。
果然是要成仙了。
问好了地方,少年同在等候他的阿柿一起重新往上游走。
小娘子像是有些不开心,手里的大鲤鱼都被她捏得进气少、出气多了。
过了没多久,小娘子就忍不住似的出了声:“你想赔她一双鞋。”
她的语气特别笃定,连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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