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幅姿态又想干什么呢?
她不大乐意再去猜迟文瑾的想法,可又忍不了被这样看。
季皆宜脾气本就称不上温和,眼下遇到迟文瑾,更是一点就炸的小炸药桶。
她闭了闭眸,忍了几秒,还是没忍住。
看见季皆宜气势汹汹地站起身,练习室的交谈短暂停滞。
迟文瑾坐在角落,身板挺直靠着墙壁,和其他人简直不是一个画风,哪怕一样大汗淋漓,一样疲倦,她还是时时保持了这样的仪态,她越是如此,季皆宜心里的火苗就越大。
装什么呢,骗子。
季皆宜想,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否认迟文瑾对她的影响,她还是会被迟文瑾牵动情绪。
长久的习惯太可怖,但疼痛会让人学乖。
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季皆宜冷着脸,面色沉沉:“迟文瑾,谈谈?”
即便不知道季皆宜要谈什么,迟文瑾还是听见了心脏的怦然声,像细小的烟花在绽放。
比起视而不见,哪怕是冷着脸说话,她也觉得很好。
她想,只要愿意交流,她总能哄好季皆宜的,不是什么难事,她哄好过许多次。
……
未来娱乐的楼梯道和那天晚宴酒店的楼梯道不同,这里开了一个大大的窗,明媚的阳光洒满台阶。
明明截然不同,季皆宜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夜晚的声控灯,想起独自一人陷进的黑夜,想起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门。
想起碧华山邀约,也就顺势想起那天雨夜的难堪,她下定决心不会再为迟文瑾哭,因而只是不动声色地吸吸鼻子,语气更显冷硬。
“迟文瑾,不要总是偷看我。”
季皆宜话说的太直白,让偷窥的人难堪,迟文瑾脸色更白,浅浅地笑着:“是让你困扰了吗?”
她咬了咬唇,低垂着的眼睫颤如蝶翼,看起来破碎又无助。
示弱是很好的手段,尤其是对季皆宜来说,这是过去三年百试百灵的方法。
迟文瑾薄唇翕动,又要说话,季皆宜打断她:“是,我确实很困扰。”
“我只是……”
“迟文瑾,我不关心你想干嘛。”
季皆宜是刺猬一样的人,迟文瑾早就知道,刚见面的时候就知道。
可是她的刺软下来太久,迟文瑾每次摸,只能摸到细小的绒毛,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刚开始被扎的感觉,只以为面前是只热忱的一直摇尾巴的小狗。
猛然间被扎一下,指尖的疼痛好像顺着血管流进心脏,疼的一抽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