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宫中奴才们一级压着一级,若是折了现银,这些银子真的能保证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吗,恐怕到时候会出现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反倒还要引起下面人的不满。”
一番话,说的华贵妃沉默了,她自已素日来是舍得打赏下人们的,也是非常认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所以安陵容这一番话,她也是觉得颇为正确的。
至于沈贵人,则是哑口无言,她只想到了如何缩减开支,缩减人力物力,自然也就没想到这些奴才们的利益。
皇上听了安陵容这一番话,心中也是感慨颇多。
“容儿思虑周全,看来这一碗绿豆汤,还是不能免了。”
安陵容温婉一笑,缓缓坐下,倒是皇后的表情晦暗不明,她实在是搞不懂,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安陵容一个小小松阳县丞家养出来的女儿,会有如此出色的容貌和能力,就连见解上也是如此独到老辣。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自已所用,便要除去,否则怕是会成为自已的威胁,还有她那个六阿哥,虽然如今年龄还小,就怕来日,会挡了三阿哥的路啊。
皇后等人神色各异,皇上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今年暑热难耐,倒不如去圆明园中避暑,也省得在宫中,要消耗大量的冰块了。”
皇上一番话又是引得众人打起来了精神,毕竟新入宫的妃嫔们,这还是头一遭去圆明园,自然心里好奇。
虽然没有说明具体的日子,既然定下来,也就离启程的日子不远了。
安陵容在出发之前,却要做另一件事。
“叫人把那些话说给三阿哥听了?”x
安陵容见寒英回来,询问了一嘴。
寒英点了点头:“奴婢找了几个宫女,装作是私下偷聊的样子,将那些话原原本本的都传到了三阿哥的耳朵里。”
“那就好。”
安陵容已经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就在上午,她吩咐了寒英将齐妃不是畏罪自杀,而是替皇后顶罪的消息想办法传到三阿哥耳朵里。
凭借三阿哥那个脑子,得知了这些自然不会想着要蛰伏隐忍,想必是想着法子给皇后找不痛快呢。
果不其然,三阿哥听了那两个宫女的话,想要追上去询问,两人却跑远了,也没叫他逮住人。
当日他便去了长春宫,却发现从前伺候齐妃的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消失了一般,长春宫的宫人都是些生面孔。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他们肯定是被灭口了,而做了这一切的,就是那个满口慈爱的皇额娘。
他的信仰似乎要崩塌了一般,可惜空有怒气没有脑子,当即便去了景仁宫。
三阿哥平时为了躲避皇后抽查功课,是能不去景仁宫就不去的,如今却难得主动过来,皇后还心情好了许多,只是她还没等着上演一番母慈子孝的戏码,她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皇额娘,儿臣有话要说,能不能让他们先下去。”
三阿哥难得有和自已说体已话的时候,皇后也没多想,就叫剪秋她们下去了。
哪知下一秒,三阿哥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两只手伸向皇后的脖子,狠狠的掐了上去。
“都是你……你这个毒妇……”
皇后惊愕的瞪大眼睛,窒息的痛苦叫她不住的挣扎着,她想张口叫人,却发不出声音来,无奈之下,只好一脚抬起来狠狠的踢在三阿哥的裤裆处,他吃痛松了手,皇后趁着这个间隙拼命的朝门口跑去,同时用嘶哑的喉咙大喊着:“剪秋,来人吶……”
圆明园避暑
皇后动作幅度大,还撞倒了个花瓶,碎瓷片响起的声音加上她嘶哑的呼救,剪秋立刻意识到不好,推门进来,就看三阿哥瘫坐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水,至于皇后,则是披头散发,脖子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掐痕。
剪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去管谁,跟在她身后进来的绘春也是一脸惊愕。
剪秋先去搀扶了皇后,绘春则是去查看三阿哥的情况。
皇后坐下喝了口水,汹涌的情绪平复了下,目光沉沉的看着地上的三阿哥,开口道:“绘春,找人把三阿哥送回去,给他请个太医看看。”
绘春也不敢多问:“是。”
剪秋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的脸色:“娘娘……方才……”
皇后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三阿哥突然发疯,掐着本宫的脖子不放,想来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皇后声音带着怒气,方才三阿哥那力度,分明是真的下了死手的,若是自已反应再慢那么一些,今日说不定就要死在这景仁宫了。
被自已的养子掐死在自已的宫室,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剪秋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面色微变:“娘娘的意思是?”、
“去给本宫查,到底是谁和三阿哥说了不该说的话。”
“是。”
皇后并没有叫这件事情声张出去,毕竟会有损三阿哥的名誉,现在还没有到不得不放弃他的地步,她不能让他在皇上跟前更不得脸。
但是阿哥所那边给三阿哥请了太医的事情,皇后也没有叫人刻意捂着,所以安陵容很容易就知道了。
“你说今日三阿哥去了一趟景仁宫,而后便请了太医?”
安陵容饶有兴致的问寒英,寒英应声:“是啊,还是皇后身边的人给请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陵容眼中兴味更足了。
旁人可能对三阿哥请太医这件事没什么注意的,毕竟哪个皇子公主一年到头不生几回病呢,请太医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若是安陵容不知道内情,她也不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