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没作声,就像是没有听到祺贵人说话一般,直接无视了她,喝着自已杯中的茶水,还不忘和流朱说一句:“皇后娘娘这宫中的茶水果然就是比咱们宫中好一些。”
流朱在几人面前,自然要顾着规矩,所以只是对着自已小主会心一笑。
这下可是把祺贵人气坏了,拿起手中的杯盏就要向甄嬛扔过去,皇后不胜其烦,拍了下桌子:“够了!”
祺贵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杯盏,再去看甄嬛时,就见对方眼里明晃晃的得意和轻蔑,她顿时心里一阵无名火起,却也碍于皇后发话了,不敢再做什么,恶狠狠地盯着甄嬛。
甄嬛仍旧像是看不到对方的目光一般,没事人似的,还挂着欠揍的微笑。
她最近倒是摸明白了瓜尔佳氏的性子,越是无视她,她就越气急败坏。
“本宫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找了你们两个蠢货,非但没有什么好主意,还内讧起来了。”
皇后揉着太阳穴,眼里全是森然,突然就想起了安陵容。
“玉妃自已有六阿哥,上头有华贵妃,下头更有襄嫔、良嫔之流,个个都是得宠得力的,再不济的也有个公主能让皇上时常去看看,你们两个倒好!”
甄嬛看着祺贵人脖子上那串招摇的红玉珠,垂下眉眼。
皇后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们两个不想生,可那红玉珠是什么东西,皇后又岂会不知道,她赐给祺贵人,不就是为了绝了她的子嗣吗。
也该相看起来
而自已,更是用了她给的息肌丸,此后在子嗣上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祺贵人是个没有脑子的,她进宫后也是时不时能侍寝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她却从未怀疑过。
眼下听了皇后所说,更是没有多想,只是一味暗恨甄嬛害自已被皇后训斥。
安陵容领着弘晞去翊坤宫和华贵妃说话,一进翊坤宫,就见华贵妃抱着宜璇在外头玩雪。
宜璇年幼,华贵妃怕雪冷着她,也不敢叫她碰,只是自个用手沾了一星半点贴在宜璇的手指尖上,叫她感受一下雪。
见安陵容领着弘晞来了,加上怕在外头时间长了女儿会冷,也就直起身子,招呼着这母子俩进里头去。
“我正想着同你说呢,年富那孩子,看上了你那庶妹,也不知道你那妹妹是何心意。”
安陵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的是哪个,毕竟眼下柳姨娘的两个女儿都还待字闺中呢。
“姐姐说的是?”
华贵妃也愣住,回想了一下,这才开口:“好像是叫陵语的那个。”
安陵容点了点头:“想来能得年小将军青睐,陵语也未必会不愿意。”
华贵妃见安陵容点了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又补充道:“年富那孩子已经有福晋了,若是你庶妹嫁过来,只能是侧福晋了。”
华贵妃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安陵容,似乎是怕她会不高兴。
这个结果倒是在安陵容意料之中,先不说年家是什么地位,就说年富自已,也是战功赫赫,自家官位现在是八竿子够不上人家的,做正妻本就勉强,更何况安陵语又是姨娘生的,出身庶出这一条,就不可能为高门妻。
侧福晋也是主子,和底下那些个姨娘和通房不同,对于安陵语的出身来说,这已经是不错的婚事了。
“这是自然,陵语的出身如此,妹妹也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华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又跟着道:“不过你放心,年富那孩子的福晋是个温和的性子,后院的几个姨娘都过得不错,你妹妹嫁过去了就是唯一的侧福晋,想必不会受苦。”
安陵容自然是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华贵妃确实是为她考虑了。
至于安陵语嫁过去会不会过苦日子,不是自已该考虑的,毕竟从前自已未进宫时,柳姨娘和她这两个女儿是如何作践自已和母亲的,她可都还记着呢,如今没有磋磨她们,已经是仁善至极了,能作为安家与京中权贵联姻的棋子,为自已和六阿哥铺路,也算是她们的造化了。
回了承乾宫,安陵容便叫人传了信出去,叫母亲林氏明日带着安陵语入宫。
次日将近午时,林氏和安陵语便到了承乾宫。
安陵语脑子并不蠢笨,只是从前眼界太窄,如今安家有了实力,加上安陵容派了嬷嬷去教导,也就脱胎换骨了。
昨日安陵容的书信一传到安府,见主母林氏只说叫她陪同入宫,她便隐隐有了猜测,想必是和自已的婚事有关。
“你几时搭上了年家的年富。”
寒暄过后,安陵容招待林氏坐下,便冷不丁的看向林氏身边站着的安陵语,问了这么一嘴。
安陵容久居后宫,身上的气势不是一般的后宅女子能比拟的,她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给安陵语带来了一种难以抵御的压迫感。
“回禀娘娘……我……”安陵语手心被汗液浸湿,吞吞吐吐的。
安陵容也不急,慢悠悠的和林氏品着茶。
安陵语愈发紧张,闭了闭眼睛,心一横,还是说了出来。
“那日在街头……”
安陵语说了一通,自已与年富在街头如何偶遇,然后对方对自已一见倾心之类的话。
安陵容将茶盏放下,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安陵语这话半真半假,偶遇可能是真的,至于这一见倾心,京中出色女子不少,年富久在京城,什么样子的没见过,又岂会如此容易一见倾心。x|
安陵语使了什么手段,她不管,既然是她自已愿意的,那这桩事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