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绑定了泰山强国系统,但本质出发点是为了自己吃好喝好。
她想要刀赵高、李斯,是为了自己的平稳生活,那些大臣赞叹她的一颗赤子之心,剖开一看,全是私欲与贪欲。
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源自怕失去现在的生活。
但今天有些不同,或许是一点点相似的温情。
或许从离开末世那个地狱开始,赵瑶君就开始不同了起来,她虽不打算改变自己悠闲舒适的生活方式,但也打算积极一点做泰山强国系统里山神发布的任务。
这对她好,对大秦更好,也对大秦的百姓好。
说不定哪一日,他们全都能吃饱,不会像她一样,死死的执着于食物。
骑马重新从西郊进入咸阳城,赵瑶君看着如血的残阳,宁静平和的街道上,微凉的晚风吹来,街道上的百姓或说笑、或呼喊、或哭泣的离开。
众生百态,世俗万象。
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她的臆想,也不是患得患失的幻觉。
不知道是不是外婆保佑她再活了一遍,反正赵瑶君感觉自己好像慢慢活了起来。
她的身体是鲜活年幼的,感情也被嬴政、被扶苏、被每一个对她好的大臣、包括今天要送她小鱼的爷爷,以及每个善意的人,浇灌了水分,将之前冒尖尖的感情给养得更大了一些。
赵瑶君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她嗓音绵软甜美,只是无缘无故大笑,让嬴政还是摸不着头脑:“瑶君,你何故突然发笑?”
赵瑶君仰头,却发现嬴政果然太高了:“阿父,你低头我告诉你。”
嬴政果真低头,赵瑶君伸出双手,捏住他的脸颊往外轻轻拉扯了两下,看到他一张俊脸横向变宽,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阿父,你果然是真的!”
大庭广众之下被拉扯脸,嬴政挣开她的手,有些恼怒:“当真无礼!乱捏什么?寡人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不成?”
赵瑶君抬头用力亲了一下他的俊脸:“阿父,你真是个好阿父,瑶君可喜欢你了!”
一旁的蒙武蒙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嬴政心里的气一下子没了,看着笑得眼睛眯起来,格外开心的小女儿,到了宫门口,他也不曾下马,只耳根微红。
“我大秦人要会骑马,当寡人的女儿更要会骑马,我要纵马了,你过会儿要是掉下马了,晚上这顿夕食就没了。”
话音一落,他就加速策马进宫。
如今大秦建筑的风格都是高台建筑,以高以大为要。宫内道路修建既有调理,又修得十分宽阔,奔马而行也不会随意撞到人。
赵瑶君哪里会怕嬴政加速,只搂住了他,在风呼啸而来时哈哈大笑:“快点,再快点!阿父最厉害了,骑马一定最快!阿父棒棒,快点!”
沉稳铁血,甚少意气用事的嬴政,也不知怎的,就在她怂恿的话里,当真纵马疾驰,高声朗笑:“驾——”
上等的宝马快速跑进沉闷庄重,高台楼阁的咸阳宫,一路上赵瑶君又笑又闹,嬴政也策马狂奔,留下一路惊呆的宫人。
后边还追着不放心的蒙武和蒙恬。他们并非放心不下王上的骑术,而是害怕才五岁的四公主殿下会受惊。
结果实在是他们过度担心了。
快速打马路过华阳宫,将闾正陪着华阳太后吃糕饼,外边一阵喧嚣,其中有孩童和王上的大笑,华阳太后不由出声询问:“为何外边儿会如此喧闹?我似乎听到了大王的笑声?”
宫女答道:“方才大王带着四公主在宫中纵马,华阳宫宫道宽广,想来王上和四公主殿下纵马而过的时候,发出了欢笑。”
华阳太后弯了弯满是风霜的眼睛,还没说什么,将闾就道:“四女弟年岁尚小,父王不知为何格外喜爱于她。不仅让她居章台,更让她一道上朝,如今带她宫中纵马。女弟娇纵跋扈,再这般下去,可如何是好?”
华阳太后不紧不慢捻起一块面粉做的糕饼,淡淡道:“我不管你们那些事情,将闾有话,便自去同你父王说。”
嬴政那孩子,打小过得苦。前两年赵姬之事又狠狠伤了他,眼见他整个人都绷成了弦,越发冷冰冰得像大秦锋锐的利剑,作为祖母,华阳太后也是担心。
她更知道,嬴政做事有分寸。如今能纵情大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将闾、高、还有两位公主,这几日总是来她这撺掇,她也厌烦了。
华阳太后打了个呵欠:“我困了,这两日精神不济,明后日都不要来打扰了。”
将闾脸色涨红,起身告辞。
赵瑶君跟随嬴政去早朝的事,已经成为了惯例。依旧是早上七点,她就被迫和嬴政坐在麒麟殿中了。
时值秋日,夜渐长昼渐短,早晨起来时天还是黑的,寒气凉透透的,已能浸到人的骨头里。此时赵瑶君勉强打起精神,坐在了麒麟殿,自己的桌案边。
她虽然打算好好做任务,但早早起床却是不太愿意的。
赵瑶君为了打发时间,方才偷偷藏了今早没吃完的卷饼,在桌案后悄悄啃着。她两腮雪白粉润,因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当朝吃东西,赵瑶君咀嚼的动作经过控制,显得轻微却快速,像一只正在进食的兔子。
下方的朝臣已经开始议政。
王绾率先进言,说的是当务之急:“如今最重要之事便是秋收,待秋收完毕,我大秦一切事宜才好提上章程。地方县官、三老该依据时令,根据黍、麦成熟之度,及时提醒黔首收黍刈麦,以免误了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