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看着,要找地方先把蛋糕放下,手中却蓦地一轻。
璩知花把蛋糕接了过去。
她把它放到了位于窗边的桌上,垂下眼帘,仔仔细细地看着,像在看着什么珍宝。
见状,叶珖也没有再说话,把安静留给了她。
几分钟后,璩知花掀起眼,拿过窗沿上的蜡烛盒子,从里头抽出了三根,插进了蛋糕中。
她没有抬头,声音也轻:“按照年纪来的话,会需要很多……以十年份来算吧。”
叶珖笑容重新浮现:“好,那就点三根蜡烛。”
他拿出和蜡烛一起买的打火机,给第一根蜡烛点上了火苗。
璩知花似乎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了目光。
她声音大了一些,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意有所指:“我今年,三十二岁。过了生日,就三十三岁了。”
叶珖笑容越发温和:“是啊,所以我好像确实该叫姐姐。”
璩知花沉默了片刻:“……我不是说这个。”
叶珖浑似未懂她的意思,只继续点着蜡烛,闲聊般感慨道:“我还需要很努力地向前,才能跟上你。”
设想过他很多种回应,却完全没预料如今这种,璩知花错愕抬眼,一时竟失了言语。
叶珖已经放下了打火机。
他双眼盛着名为温柔的情绪,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敛下,正静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遗憾还是疼惜的复杂瞬息之间出现又不见。
他似乎叹了口气。
“我错过了你过往的三十年,这是我已经无法弥补的事实。但是,接下来的每一年,我都想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
璩知花张了张嘴,唇瓣嗫嚅,却没有完整的音节被吐出。
她猛地转身,一步跨到了没有阳光遮挡的区域。
墙壁遮挡下,璩知花不再看得到叶珖。冰凉的温度透过不算薄的衣料传入神经,让她的不知所措得到了片刻自欺欺人的放松。
窗外,叶珖似乎怔了怔。
璩知花甚至能够想象出,他那无可奈何却又不含一丝不满的笑。
随后,她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没有办法能追上你,时间是无法跨越的,但是知花,灵魂的距离要比时间更难掌控,也更有意义。”
“我能够抵达你的身边,无论要走多远。”
层层雾气涌上,很快便覆盖了所有的视野。
无声无息间,璩知花已泪眼朦胧。
她听到,叶珖坦然的、笃定的,平铺直叙的话语。
他说:
“我希望你的年年月月,每一天都快乐。”
一如那天。
她躲在屋内,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