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惊得捂住嘴,满是愧疚,“师兄对不起,我刚刚……被你吓一跳,所以下意识……我不是故意的。”
闻人鹤:“……”
真是会装模作样。
慕时见他不理人,便自顾自探查他的状况,暂时是没事了。
她松了口气,爬上榻瘫坐着,从兜里摸出饼子,撕了一点一点喂给自己。
明显能看出一种为了活着才吃的勉强,所以她不当着做饭的大师兄面吃饭。
闻人鹤侧目,两人之间隔了一张炕桌,桌上的花瓶里依旧是安神的银铃草。
“师兄。”她陷在被褥里,歪着脑袋去瞧他,“你有话不说,不觉得憋得慌吗?”
他神色淡淡,“你什么都说,不觉得自己蠢得很吗?”
慕时没好气地踹了一脚空气,“我怎么了?”
闻人鹤冷冰冰道:“你一个世家大小姐,跑到苍岚宗这种穷乡僻壤来,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可你不仅逢人就说你是医修,还上赶着将自己的法器给别人看。你最好祈祷那蠢货没什么见识,认不出你簪子里封的是域外天凤。”
“被斩杀的域外天凤自古至今也就寥寥几只,都会列为斩杀者的功绩大肆宣扬。你竟然还告诉他,你母亲和师父有渊源,他若有心,顺藤摸瓜,很容易就会查到你是谁。”
慕时微怔。
她缓慢地直起腰,动作略微僵硬,“所以……你凭这些,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闻人鹤抬起缠着锁链的手,“解了,从今往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我可以当作不知道。”
慕时不解,“虽然你是极阳之体,但再这么熬下去,不出十年你体内那些活了的毒就会将你灼烧殆尽,要么把你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要么导致你爆体而亡。我明明是在救你,你为何如此抗拒?”
“你明明只是把我这副躯体,当作成就你医道的工具!”
慕时不可置信,“我看起来就这么功利吗?”
她顿了顿,“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又怎样?于你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你倒是承认得痛快。”闻人鹤骤生戾气,双眼阴翳。
他周遭升温,屋内动荡,炕桌和锁链都在颤抖,花瓶里的银铃草迅速枯萎。
慕时愣住,又发作了?这是一不高兴就发疯?
她顿时戒备,不确定玄石锁链能不能困住他。
闻人鹤扭动脖颈,骨骼作响,周身散发灼热的气息。他猛地抬手,绷直了锁链,动作用力又迟缓,似在失控的边缘。
“师兄?”她试探地出声。
他晃动着脑袋,跟体内的怪物争占意识。
“砰!”
“师兄!”
闻人鹤猛地往墙上砸去,顿时头破血流,眼中清明了几分。
慕时匆忙翻过炕桌,跪坐在他面前,掌中结印,上百冰针钻入他体内,杀死试图搅起动乱的剧毒小人。
屋内降下了一点温度,闻人鹤半睁着眼,自额间流下的血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慕时的脸色亦逐渐苍白,今日本就阎王殿前走过一趟了,有些体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