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杏却没由来的一惊,这样诡异的气氛,配上塞西痛苦的表情,就像是那只红蝴蝶在吸食他的血液一样。
“这……这难道也是污秽?”
叶杏刚刚的纠结一扫而空,迅速爬起来就要逃开,得赶快去找柯尼亚才行,污秽又出现了。
叶杏太慌了,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猛,还没有痊愈的脚踝因为这个动作雪上加霜,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谁!”
殿内传来塞西的质问,叶杏陡然一惊,被污染侵蚀的那个礼官明明是完全失去意识的。
叶杏再次回头往窗口看去,一股强大的力量夹裹着风从殿内袭来,将窗帘一整个掀开。
叶杏再次看到了居所内的场景,塞一只手从椅子上将身体支撑起来看着窗口外,另一只手捂住脖颈边的那个红色蝴蝶落过的地方,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一滴滴落在他的白色上衫上。
“是谁在外面!”
塞西在急促地喘息中再次质问,可惜叶杏没办法回答他的话,脸颊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叶杏不知道塞西用得是个什么魔法,总之她现在是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屋内传来了碰撞的声响,接着便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叶杏脸朝着地,因此无法看见他,但叶杏猜塞西应该是有些生气。
“你是谁?为什么到这儿来?”
声音离得很近,除了还是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看来并不是污染。
叶杏这会子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悄悄溜走了,这下子还暴露了自己,真是得不偿失。
余光中的阴影越来越大,塞西似乎是半蹲在了她身边,叶杏甚至捕捉到了他的呼吸。
塞西是敌是友尚且无法分清,因此叶杏并不想让他在这时候看到自己,无奈,叶杏只好再次催动神力,极其微薄的力量,但足够用了,那份力量破解了压制住自己的魔法,叶杏没有回头,转身便逃。
叶杏没想到那个病歪歪的巫师比她更快了一步,跌跌撞撞的叶杏没跑过他,片刻后,那只手就压在叶杏的肩膀上,不是很客气地将她按住了
叶杏发誓她是想要道歉的,但是在看见他脸的那一刻,少年时的阴影重现,叶杏条件反射地重复了当年的动作,那柄一直带在身边的匕首被她高高举起,而后带着全身的力气落下。
塞西的身边出现了一根长长的法杖,法杖中央有一只黑色的蝴蝶飞出来,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叶杏的匕首,塞西毫发无伤,而那柄脆弱宝石制成的匕首却震了个粉碎。
“谛……谛下?”
塞西并没有对叶杏的进攻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这对他甚至算不上威胁,反倒是是在看见叶杏的面容令他有些许吃惊,紧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眼神慢慢从警惕转换成了呆愣与茫然。
“哈哈,好巧哦!”
一阵可怕的寂静过后,塞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抖着手把按倒叶杏的魔法给解除,并将叶杏从地上扶了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
叶杏懊恼地晃了晃脑袋,一个劲地向塞西道歉,再稳定心神后再看塞西时,他已经深深地低着头,叶杏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谛下!”
“……看来是走不了了。”
叶杏腹诽,又尴尬地转了回来,刚想为自己狡辩一番,那边的塞西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请……请您饶恕我的冒犯。”
面前的塞西几乎发抖,用近乎畏惧的语气恳求着自己的原谅,仿佛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暴君一样。
“啊,不不,是我的错。”
叶杏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她到这里来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害怕过自己呢。
塞西在她的安慰中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在与之对视的时候,叶杏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
“是我的过错,我愿意承担罪责,求您不要降罪我的族人,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
叶杏有些茫然,她真的不知道塞西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似乎有想要跪下的架势,便眼疾手快地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力气实在是大,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些什么降罪,族人之类的,一边不顾叶杏的阻拦就要跪下,叶杏憋红了脸也没拦住。
一声闷响,塞西是如愿跪下了,可叶杏也没逃的了,被他拉着一同跪了下去,叶杏无奈又心累地叹了口气,可对面的塞西却依旧不知收敛,好像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认错,似乎还有想要磕头的架势。
叶杏膝盖痛地要命,试图推开和她相互纠缠着的塞西,可手还没有碰到他便愣在了半空。
塞西眼眸浑浊,两颊酡红,看起来就不是很清醒的样子,既像是醉了酒又像是生了病。
两种可能之间,叶杏更倾向于后者,所以即便她时间紧迫,也还是吃力地搀扶起塞西,一步一步地将他送进住所中。
伪装之下
叶杏听见了塞西的呜咽,像是压抑了很久之后的发泄,让扶着他的叶杏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
这么近距离地看上去,才发觉塞西和记忆中的的暴徒长得还是有些差别的,最明显的,便是那一双银色的双眸,像是山尖的雪顶,很漂亮。
而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泪水。
塞西又开始絮絮叨叨地求饶,叶杏不得不应和着宽慰他。
“好了好了,我真的没有生气,神明也不会降罪与你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听明白了吗?”
叶杏耐着性子,尽量温声软语地规劝着,安慰着,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止住抽泣,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瞧着叶杏,再次确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