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茉熟稔地爬了上去,有气无力道:“为何方才还不觉得累,一回到府里忽而疲惫万分。”
赵浔步履稳健,丝毫不见疲态,他笑说:“明日何不歇一歇。”
“不行。”她简略说了来龙去脉,在赵浔肩头蹭了蹭,“乐雁也管你叫阿兄,我们应当帮她实现心愿。”
他讶异了一瞬,嗓音微冷:“皇室血脉,岂能由着臣子女眷品头论足。”
官员之女,若无诰命在身,得见圣颜时需自称“民女”。即便满腹才情,也越不过阶级去。
虞茉也想到这一层,后悔方才嘴快,商量道:“你权当没听见,一来,还需以乐雁的想法为主,我们也不知那段郎究竟品性如何;二来,人家自有兄长和父王撑腰,你又非皇亲国戚,还管别人蔑视皇权作甚。”
身为大周朝太子的赵浔:“……好。”
骤然提及安岳王,她心下纳闷:“我竟不用去请安么?会否有失礼数?”
“不会。”赵浔信口道。
实则,他不放心虞茉独自前去,可若陪着一道,该是众人朝他见礼才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省了。
虞茉将信将疑:“赶明儿还是得买些正经书瞧瞧,免得总被你糊弄。”
赵浔无辜道:“我何时糊弄过你?”
“哼。”她幽幽地开口,“即便不曾糊弄过我,但你摸着良心想想,难道没有一瞬,觉得我不学无术?”
“……”赵浔挣扎着解释,“彼时与你不相熟,是以偶尔揣测,仅此而已。”
虞茉捻了捻他急得发红的耳尖,语重心长道:“你我只是不在一个体系,并不代表我比你过得轻松。”
后世,人人寒窗苦读十余年,早晚自习外加周末补课。愿不愿意,都算得上刻苦。
可惜她所学之事在古代施展不开,还从优等生沦为草包。
赵浔不愿见她惆怅,故意岔开话题:“我分明记得,某些人说自己失忆了。”
“……”
虞茉恼羞成怒,在他颈间咬上一口,闷声道:“你会不会聊天。”
登时,他脊背紧紧绷直,声线低沉中带了明显的沙哑:“是我之过。”
她勉为其难地接受,指腹轻捻赵浔耳珠,兴致勃勃地说:“我虽不善书、画,却通琴、棋,当然了,此‘棋’非彼‘棋’。等世子殿下将棋盘打好,若是还原度不低,以后我便开间桌游铺子。”
语中笑意盈盈。
赵浔也不由得勾起唇角:“随我去京城,往后,你不愿做虞家女,那便不做。你不愿回温家,也不必回。你若有心做生意,我赠你几条长街的铺面。”
顿了顿,愈发郑重地道:“你若喜欢,想做什么都可以。”
虞茉在他腮畔重重印一下,扬眉:“可是,我喜欢天上的星星,你什么时候替我摘下来?”
“……”
“你看你看,又给我画饼。”她故意埋怨,语调实则欢快婉转,“还说不曾糊弄我,你就是欺负我无亲无故,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赵浔耳畔嗡嗡作响,觑一眼黑黢黢的树林,淡声威胁:“你若不想在此处做点什么,便安静些。”
“哦……”
虞茉的脸倏然红透,枕着他的肩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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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回各院,婢女们试过水温,拥簇着虞茉去往浴房。一人替她解开发髻,一人替她收敛珠钗,另有一人竟伸手解起胸前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