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光凭林念那死丫头,绝对想不出这么个主意,给张翠芳挖这么大一个坑。
但张海洋这个人正直磊落,他应该不会出这种损招。
他的目光瞟到站在一边的赵胜利身上,赵胜利遮掩不了的幸灾乐祸十分扎眼,他顿时怀疑起来,难道是他和柳桂香?
黄建国越想越觉得是这两口子,心里恨得要死,却无可奈何!
等着,他早晚有一天要还回去!
黄建国狡辩,王厂长也拿他没办法。
反过来黄建国还求王厂长帮忙想办法捞一下张翠芳和黄丽丽。
“厂长,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每个月给念念寄钱,张翠芳也不能没有工作!”
赵胜利:“有你们先补给念念的三千块钱,就那孩子的节约劲儿,暂时是不会差钱的!”
“再说了,张翠芳现在是普工,一个月二十多块钱,你黄厂长的钱多,有你黄厂长这一份儿,也够念念在乡下生活了!”
“且张翠芳那部分钱不能到位,你黄建国可以补上啊,反正欠念念的钱还完了你们这事儿才算完。”
黄建国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赵胜利!
偏赵胜利还提醒王厂长:“厂长,您可不能被他忽悠,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张翠芳这是诈骗!”
“您要是帮她,那厂里的人瞧见了,是不是觉得往后犯事儿没关系,反正有老厂长去捞……”
黄建国忍不住了,他大声呵斥:“赵胜利你过分了!张翠芳怎么说也是烈士遗孀。”
赵胜利轻蔑道:“她不改嫁,就是烈士遗孀,她已经改嫁了,再想当遗孀,那得你先死一死。”
黄建国的眼珠都要突出了,还是老厂长猛拍了桌子,才把场面镇住,两人这才都闭嘴。
“胜利说得对,她有没有罪,厂里无法插手!”
“胜利,回头组织一下,开个全员大会,好好讲一讲思想作风问题,给所有人都敲敲警钟!”
赵胜利十分干脆地应下,黄建国的脸能黑出水。
王厂长看了一眼黄建国,眼神十分复杂,在他离开之前送了他一句:好自为之。
从总厂厂委出来,赵胜利就十分体贴地对黄建国道:“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给你两天假,你去办事儿吧!”
“老婆姑娘都被拘留了,是挺闹心的,要是两天时间不够,你回头再来请假!”
赵胜利哼着歌儿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黄建国拳头硬了。
但他拿赵胜利没有一点儿办法,现在他必须保住工作,保住副厂长的位置。
他怕张翠芳在里头乱说,就匆匆骑车赶往局里。
然而,局里不让他见张翠芳。
倒是黄丽丽因为不是主谋,审讯完了就可以见人了。
黄丽丽隔着铁窗看到黄建国,哭着扑过来,抓着铁杆儿,把脸往缝隙里凑:“爸,张翠芳那个毒妇害我!”
“爸,我害怕,我不想在这里……我要出去!”
黄建国安抚她:“丽丽别怕,爸爸知道你委屈,你好好配合局里的同志把事情说清楚,你要相信他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只是你以后长个心眼儿,别什么事儿都听她的,要记住这次教训知道吗?”
“爸爸会在外为你奔走,你别怕!”
黄丽丽的浆糊脑子竟神奇地懂了黄建国的意思,她哭着点头。
这边儿有人提醒时间到了,黄建国就当着黄丽丽的面儿问:“同志,我女儿身体不好,不知道我能不能拿点儿粮票和钱给你们,好叫我女儿稍微吃得好一点。”
他摆出慈父模样,是做给黄丽丽看的。
守卫同志十分严肃地道:“同志,不要在我们这里搞这一套,我们这里也不会让人饿着。”
黄建国被严词拒绝,他只好讪笑着离开。